两个丫鬟听得这句话，吓得慌里慌张的赶紧去取了衣服过来。

秦天泽坐在柳知荇的床旁，看着她睡得很是不安稳，眼里有化不开的深情和怜惜。

云霓裳拉着花想容退了出去，这是将军难得的情绪外露，还不是因为小姐，此刻她们还是不要在一旁的好。

“你说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花想容一边回头看了仿若石像一般坐在小姐床前的秦天泽，一边小声问道。

要是说不在乎小姐，那他现在守在小姐面前表露的深情，又不像是装的，可要说他有多爱小姐，这么久来，他对小姐一直都是忽冷忽热的。

连带着整个王府对于栖月阁都是忽冷忽热的。

“谁知道呢，将军的心思我们还是不要去探究的好。”

云霓裳摇头，她搞不懂，也不想弄懂秦天泽到底在想什么，作为下人，她的本分就是照顾好小姐，至于旁的事，只要不伤害到小姐，她都不想放在心上。

柳知荇像是梦靥了，一直在不停地喃喃喊着已逝去亲人的名字，只是秦天泽等了很久，几乎快要幻听了，都没能从她的嘴里听到“阿泽”两个字。

柳知荇这次掉水，唤醒了她脑海深处最痛苦的记忆，仿佛只要她不醒来，就不会失去家人一样。

“小姐，你终于醒了。”柳知荇悠悠转醒，已然到了晚上，她环视一周，却没看到那个让她期待的身影。

“将军进宫了，多半是为了小姐你落水的事。”

云霓裳心思剔透，自然看得出来自家小姐在看什么。

“小姐，你可还记得是谁推的你，将军要是知道，定然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花想容愤愤不平，小姐一向平易近人，同宫里的人也没什么牵连，怎么会被人推下水去呢。

她们当初被夫人指派给小姐的时候说过，小姐平生最怕的就是水，万万不能让她掉进水里去。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落水，所以自然没什么感触，可是今日亲眼见着将军把奄奄一息的小姐带回来，她们才知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不管是谁做的，我现下既然没出什么事，说出来也就没有意义了。”

宋清莹肚子里毕竟怀着龙胎，而且就要临盆了，柳知荇可知道宫里那位到底有多偏袒宋清莹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爱屋及乌，自然也不会责罚宋清莹的，顶多不过是给些东西补偿一下罢了。

可是这么一闹，势必会让皇上对她生出不好的印象来，上次被宋清莹牵连被皇上禁足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既然已经得了教训，那就学聪明些，离宋清莹远点，即便是遭了委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柳知荇自己想得开，两个丫鬟可没这么通透，见她委屈自己，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若是大少爷和二少爷还在，又怎么可能会让小姐受这种委屈，哪怕是会被皇上责罚，也定然会为她讨个公道的。

“委屈吗？”

柳知荇自嘲一笑，到底委不委屈，又有谁知道，有谁会在乎呢？

“将军。”

外间响起了下人请安的声音。

“夫人可醒了？”

秦天泽大概是方才从宫里出来，忙碌了这一日，声音里免不了疲惫。

柳知荇突然觉着眼眶有些发热，以前父亲也是这样的，不管在外面有多忙，回到家都是先去母亲院里同她说说话，才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夫人醒了，霓裳姐姐和想容姐姐正伺候着呢。”

红樱接过秦天泽的披风，又吩咐了小丫鬟端热茶上来，才跟在秦天泽后面进了屋子。

“可好些了？”

试了试她的体温，还算正常，没有发热的迹象，秦天泽才安心下来。

“妾身好些了，夫君奔波了一天，累了吧？”

他这样的贴心，让柳知荇再无法和他保持距离，心中虽然纠结怀疑，可这时候却更加倾向于相信他的。

而且，在她溺水的时候出现在她记忆里的那个小男孩，似乎是叫做“阿泽”，同秦天泽有一个字是一样的，这会是一个巧合吗？

“习惯了，用过饭没？”

秦天泽不以为然，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都没叫过苦累，现下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未曾。”

柳知荇摇头，她也方才醒过来。

“把饭摆到夫人屋子里来。”

秦天泽直接将人打抱起放到榻上去，还细心的拿了小毯子给她捂着，以免受凉。

“夫君也还没用过饭吗？”

话一问出口，柳知荇就后悔了，她这不等于白问嘛。

“没，皇上召我入宫，说五皇子请求开牙建府，问问我们这些大臣有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