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问：“她的身体怎么样？”

莫娜亚叹了一口气：“严重营养不良，很多暗伤，胎儿的生命也很微弱，不进行治疗的话，她活不了多久。”

虽然是当着艾姆的面说这些，但艾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娴静的岁月静好。

“打了吧。”艾姆突然开口，平静的心态让她的语速也是慢悠悠的，“我不想要女孩。”

房间里的都是女人，但她们也没有去说“你也不是女人吗？为什么要对女孩这么苛刻”的话。

因为她们知道，这种人已经无法无法改变了。

但不得不说，艾姆的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孩子的出生太可怜了。

倒不如就这样在灵魂还未形成之前到此为止。

艾姆虽然是个无期犯人，但让一个孕妇干繁重的体力活也是很不人道的。

但是让孩子生下来后再让艾姆干活，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人道的是对于那个孩子来说。

兰斯维利和欣荣领地的孤儿培养制度虽然很完善，但故意制造孤儿这种事情，还是真的有些不忍心。

人是天生同情弱者的，尤其是什么都不懂，什么罪恶都没有纯白无辜的小婴儿，是最能引起人的同情心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艾姆愿意打掉孩子，对他们来说都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莫娜亚为她做的手术，在治愈术的作用下，流产不是什么大事，温暖的圣光甚至将艾姆亏空的身体都变好了不少。

为她进改劳所就能工作创造了良好的身体条件。

有了汉斯这个好的开始，欣荣领地的一切走上了正轨。

*

斐洛司看着眼前的资料，有些头疼。

不管是兰斯维利城还是欣荣领地，进入春天之后的安排和计划都是一早就已经确定的，各个部门的预算都已经发下去了，加上大家的积极性，完全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

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很棘手。

是那些的被当做生育机器的受害者和出生的孩子的安排问题。

这些人，在接手欣荣领地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了牧师过去。

坦塔利大陆没有“精神医生”这种职业，也没有这方面的概念，不过相关的技能却有不少。

就比如牧师的【治愈声波】，虽然叫“声波”，但它很安静，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听见。

只要听到了这种声音，在狂躁崩溃的人都会瞬间将心情平复下来。

但是问题也出在这里。

这种技能效果是暂时的，只要过了技能起效时间，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就会恢复成什么样。

杯水车薪，这样的技能对那些受害者来说都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但是即便只有一点效果，斐洛司也是不愿意放弃的。

一群牧师专门驻扎在那里为这些受害者进行精神上的治疗。

不过一个多月过去了，除了会在【治愈声波】的作用下逐渐恢复平静外，其实时间还是会陷入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中。

斐洛司对此也很苦恼。

她们的灵魂和精神不是在本质上受到伤害，精神治愈类技能对她们来说并不会起到太大效果。

如果只是灵魂缺失、精神破碎，反而更好解决。

但她们遭受到的一切，让她们的伤害是无形的，摸不着也没有伤口本体。

这让最厉害的牧师对此也有些束手无策。

斐洛司倒是有想过用精神类的魔法让她们忘记一切。

但她们太弱小了。

没有等级连超凡者都不是的她们，只是天赋比普通人好一些，初始的精神和智力属性很高，但是这也代表不了什么。

在长久的折磨中，这些高的初始属性也被磨灭得差不多了。

可以说，现有的治疗手段都很难在她们的身上使用。

原因无他——她们的灵魂承受不住。

精灵们被折磨数百年还能用恶魔交易抹去记忆和痛苦，那是因为她们的灵魂十分强大，精神力在几百年的折磨中虽然不断损耗，但也比一般人的精神属性高上很多很多。

因此才有可能在不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和恶魔做交易。

但是这些受害者不行，如果粗暴地按照这种办法，那么没有意外地——和恶魔和她们交易成立的瞬间，就会灵魂崩溃。

其他魔法也是同样。

比如说诅咒术士的【记忆抽取】也能做到将记忆拿走让她们忘记痛苦的效果，但是这些技能归根究底都是带有攻击性的技能，的确是能抽走她们的记忆。

但同时她们的灵魂也会受到伤害。

虽然最后还是可以用治愈术和药剂治疗好，但这对她们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为了治疗要先受伤，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要承受这些没有必要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