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婆,拿命来[快穿]+番外(36)
二人运起轻功,迅速朝庄户内赶去。
一路见到几波庄户人与鞑靼人拼杀,这些平日里种地冶铁、安居乐业的平民百姓,或拿起刀剑,或抄起菜刀农具,无论男女皆是一副悍不畏死的英勇模样,为保护家人甚至不惜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孟娴看到,那个曾给他们带路的小童,驱赶着更小的孩子躲进巷子里,而后手持匕首踩在竹筐上,在鞑靼士兵走来时毫不犹豫的飞身而起,用小小的匕首插进敌人的颈间。
尖刀划过他的手臂,藕节般细嫩的胳膊上鲜血直流,小小的孩子却连一滴泪都没有落。
萧承安面色凝肃,手下剑招迅猛,大开大合,毫不犹豫地击杀了这些入侵的鞑靼。孟娴紧跟其后,为受伤百姓做急救。
幸存的百姓很快围拢过来,一部分老弱自发留下照顾同伴,还有一战之力的则握紧武器,跟在萧承安与孟娴身后,一齐向山上冲去。
道路两侧的沟渠里堆满鞑靼人的尸体,一些不幸遇难的同伴则被小心的搬到屋里。他们一路上山,且战且走,战斗的队伍越发庞大,愤怒的民众红着眼眶誓死保卫家园。
藏剑山庄大门敞开,里面传出兵戈激撞之声。
萧承安一马当先,提气跃入。
院内,十二名鞑靼亲卫与三位庄主战的正酣,三位庄主夫人手持刀剑亦是力战不歇,为丈夫掠阵。
格日勒好整以暇地靠在正堂廊柱旁,眯眼盘着手中宝石,不甚在意地看着。
“李,你要知道好虎怕群狼。”
他得意的说:“你或许打得过我的狼卫,你庄下的那些兔子呢?可斗得过鞑靼雄兵?”
二庄主目眦欲裂,怒骂无耻,心绪不宁间被一个鞑靼狼卫挑开剑尖攻向面门,他连忙弯下身子,险险避开。
俯仰间,另一柄鞑靼尖刀的锋芒却已直指心口。
“二哥!”
铮——
一柄长剑挑开尖刀,手腕一转削下那鞑靼狼卫的头颅。
剑客修长的手指抓着那死不瞑目的人头,狠狠砸向格日勒脚边,滚热的鲜血溅到他手中的绿松石上,青年冷厉的声音响起:
“好虎怕群狼,这话我回敬给你。不过——”
“你非虎非狼,区区鬣狗罢了。”
“杀!——”
喊杀声不绝于耳,门外涌入大批人,却不是鞑靼兵卒,而是藏剑山庄的庄户人。
*
油润的绿松石落在满地的血泊中,旁边紧挨着的是它主人的头颅。
格日勒生机全无的面孔上满是难掩的惊愕,仿佛到死都在诧异,不敢相信那些温顺的兔子真的打败了狼群。
可他又算什么狼呢,不过鬣狗罢了。
格日勒至死也不懂,蛮横与掠夺不是强大,真正强大的人心中有所坚守,身后有所卫护。
兔子固然柔弱,但当它身后守护着家人,就一定会磨尖了爪牙绝不退后,血战到底。
藏剑山庄重归寂静,无尽的夜色中,汉子们红着眼眶,妇人们已落下泪来,小孩子们懵懵懂懂,呆愣愣的守在再不会动的家人、朋友身旁。
他们顾不得伤痛,忙碌的收敛着亲人的尸首安葬。
入侵的鞑靼人被绞杀了八成,只有少数狼狈逃出。
尸体被堆成一座小山,大火烧了一整夜。
这一夜,全庄无眠。
星子黯淡,弦月也为此沉寂。
第15章 恒如剑
孟娴忙了整整三日,带着庄上的医者为百姓们治伤。
直到所有人都安顿下来,她才终于有机会搬来躺椅,重新瘫倒在檐下晒太阳。
手边依旧摆满了萧承安切好的瓜果和剥壳的榛果板栗,不过这次,没有人与她分享这些了。
那些父母双亡又无亲眷的孩子尽数被三位庄主收养,藏剑山庄变得热闹了很多,但檐下躺平的队伍却只剩下了孟娴一人一鼎。
那日,李新野被母亲锁在屋内,他颤抖着手捅破窗纸,透过小小的窗洞,亲眼看着父母叔婶如何同鞑靼狼卫血战。
那是真刀真枪的战斗,是会流血的战斗,也是他无法参与的、保护他的战斗。
父亲受伤流血的那一刻,李新野没有哭;尘埃落定、被母亲揽进怀里安慰时,他也没有哭。
他只在星夜里偷偷溜出房间,试图举起父亲练功的石锁。
——李新野失败了,那是现在的他远远承受不起的重量。
小小的少年终于泪流满面,将这份沉重牢牢记在心底。
此后他日日早起,李新野成了藏剑山庄的孩子王,教弟弟妹妹们提石锁,挥木剑,还红着脸向萧承安讨教曾经没好好学的拳法和剑法。
萧承安大喜,好像流浪汉终于找到工了一样,每日像个威严的教头,带着他的孩子兵们练拳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