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婆,拿命来[快穿]+番外(217)
“你竟然已是炼虚之境了,我就知道我当年没有看错人!”
慕山月激动道:“晚上倚竹轩,我请客!”
被忽视了许久的顾长州忍不住轻咳一声,慕山月随意道:“也带上你,庆祝我们小祖宗终于长大了。”
“这叫什么话?”顾长州额角抽动,微愠道:“我也是炼虚之境,你看不到?”
“哦。”慕山月头也不回,随口敷衍,继续拉着孟娴讨论起晚间的菜色来。
撇撇嘴,她偏心的想着,有什么了不起,我姐妹配你七个都带拐弯。
孟娴失笑,偷偷回头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在菜单上加了道他爱吃的菜,方才消泯了战争。
倚竹轩两位老板设宴为孟娴二人接风的消息很快散开,相熟的弟子们皆来参与。
尚在宗内的体修们扛着兽肉灵米到来,大包大揽做了许多活计。已是化神修士的陈丹青亲自掌勺,做了许多独家药膳。顾长州不甘示弱,亦是大展身手,倾尽多年所学,誓要与他们一较高下。
慕山月不知何时学了酿酒,神秘兮兮的拉着孟娴开了一坛,灵气四溢,香浓醇厚。
这酒极烈,她只浅尝了几杯,双颊便染上了红霞,抱着酒坛嘿嘿笑着,问:“怎么样,好喝吧?要不是你回来,我可舍不得开。”
孟娴被辣的直吐舌头,忍不住问:“怎么做这么烈的酒。”
各地水土不同,喜好的风味自然也不同。在孟娴的印象中,似乎只有极西极北,边关之地的人才喜爱这样的烈酒。
慕山月也被辣到了,一边嘶嘶哈哈的吸着气,一边说:“我总觉得,孙郎会喜欢。”
孟娴忽地语塞,倚竹轩的酒菜向来精致,扮作小倌的日子里,贺归似乎从未喝过烈酒。
慕山月拾起封口的红纸,低声道:“这酒名叫,贺郎归……”
贺归,贺郎归。
孟娴心中一惊,想问她可是记起了往事,话到嘴边,又忽地觉着没有意义。
无论是否有记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慕山月总会在第一时间再次动心。或许,他们需要的并非过往的记忆,而是一个拥抱未来的机会。
她和顾长州,和祈元,也是一样。每一次的分别都是为了更好的相遇,他们求的,从来都是未来。
一道道精美的灵食药膳被端出来,顾长州随手扯下围裙,额上仍带着薄汗。他并未施清洁术,孟娴也没有用术法,而是抬起衣袖为他细细擦净,四目相对,他忽地垂下眼睫,红了耳尖。
慕山月看得是啧啧称奇:“能把小祖宗驯得如此贤惠,不愧是你。”
比她更早入门的陈丹青目光更加敬佩,直道人不可貌相,小祖宗竟也有今天。
即便十余年过去,即便轮廓变得锋锐,早已是青年模样,但小祖宗终究是小祖宗,琥珀色的眸子微眯着扫过,倚竹轩的两位东道主一个激灵,纷纷闭嘴,举杯笑着转移话题。
“祝我姐妹突破炼虚!”
“祝小祖宗突破炼虚!”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酒过三巡,众人笑着闹着,划拳喝酒,气氛热烈非常。
世事纷杂,人总是需要些时间短暂抽离的,四处涌现的裂隙,危在旦夕的人间,众人都许久未曾这样放松过了,终于得了机会,便格外热情放纵。
兴致所至,甚至还有体修高歌献唱,又因过于难听而被群殴了下去。
孟娴也有些醉了,倚着身后宽厚的胸膛,被半揽着身子,乐呵呵地看着,时不时跟着喝彩或是起哄。
回想往昔,她只觉难以想象,曾经个个小心克己,沉默寡言的修士们,如今竟个个身负绝活,敢于热烈直白的表达自我,真挚热忱的与人相交。
这又何尝不是善欲的一种呢?广交友,入凡尘,护苍生,他们越来越像曾经的阳关修士了,而阳关,或许也正是因为城民们对人世分外饱满、热烈的爱意,而屹立于古道之上,千年不倒。
这酒实在太烈,氛围也过于热络,顾长州难耐地扯了扯领口,热气涌上面颊,他也同时想到了阳关。
或许,他并不是最后一个阳关修士。
每一个眷恋凡尘,心怀苍生,坚持与欲壑魔渊斗争的修士,都与他同属于一处。
那个地方名为故里,在他这是阳关,在别处或许还有其他的名字。无论唤做什么,皆是一样的令人难以忘怀,愿为之舍身而战。
尽十分芳酒,倾一梦浮生。顾长州醉意醺然,取出一块厚重的石板画,泼上一杯烈酒。敬阳关,亦敬这人间每一个认真生活,不曾屈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