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婆,拿命来[快穿]+番外(161)
敲门声响起,孤衾寒独自前来。
见到屋内的情景,她心中有了猜测,却还是坚持道出了来意:“本王不认同此法,若璟王主战,铎国必定相助。”
孟娴笑着谢过,婉言拒绝:“此事我已有了决断,铎国苦于农事多年,如今终于有了解决之法,还是专心发展农业,改善民生吧。”
孤衾寒面色冷沉,剑眉微挑:“若璟王殿下改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铎国的承诺永远不变。”
在她之后,罗姝和付白羽也依次来过,孟娴一一婉拒谢过。
直到走出院门,付白羽都难以置信:“璟王这样聪明的人,定然留有后手。”
罗姝与她并肩,也是不愿相信:“按我写话本子的经验来看,或许是要绝处逢生,逆风翻盘。”
诸王皆是满心犹疑,忖度着孟娴是否留着后手,宁为玉却知道,她没有了。孟娴本非凡人,作为璟王留在此界的日子,就只到这里了。
沉默地陪着孟娴一一安抚好臣下,送走来访的诸王,宁为玉松开握的太紧而泛白的指尖,自怀中取出一方锦盒。
盒中,一支艳红似血的彼岸花灼灼盛放,一如半年前的清晨在他枕边出现时那样。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花瓣,宁为玉意有所指:“凡人愚蠢,折了枝头花,毁了满堂春。”
圣人言,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们宁愿世间满目荒芜,也不肯叫那枝头一花独绽,非要摘下、揉烂,化作尘泥才觉得安心。
孟娴却是摇头:“不,没有人想要自己生活的世界变差,她们只是基于自己有限的认知,做出了自己认为最妥当的选择,我能够理解。”
低沉的声线颤抖,宁为玉心疼道:“那么,我的王爷,谁来理解你呢?”
孟娴握住他微颤的手,笑意温软:“还有你呀。”
宁为玉不禁苦笑:“为玉想尽办法续命,却是没想到,王爷会走在我前头。”
“不,为玉将与妻主共生死。”
孟娴并未拒绝,环住那劲瘦的腰肢,轻抚脊背,无声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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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要顺她的意?”
赤尧急道:“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动用法力,除非真的意识消弭,到达濒死之境,否则无法脱离这方小世界。”
孟娴神色淡淡:“那就濒死好了,此事我若不做,大同之世便永远不会开启。”
赤尧皱眉,为她感到不值:“一旦你离开,她们什么都不会记得。”
“这不正是神存在的意义吗?”孟娴反问:“你当初为之殉道的世界,又有谁知晓你的名字呢?”
“天道只是抹去我存在过的痕迹,但我做过的事是真的,埋下的火种也是真的,这些都不会改变。”
“为此界万民开太平之路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但使民治兴,天下安,又何须谁来铭记我?况且,璟王也不过是我假托的一个身份罢了。我主我的神道,无须凡人感恩戴德。”
赤尧神色复杂,忍不住叹息。有此领悟,她离真正成神不远了。
而这道劫,只有她自己能过。
赤尧颔首认下,又问:“你要如何赴死?即便被压制了力量,凡间的武器毒药也无法伤你。”
孟娴思忖了片刻,含笑开口:“我需要一柄剑,有劳你去冥界帮我取来。”
赤尧干脆道:“什么剑?和谁要?”
“祈元,恒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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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郊祭那日,天朗气清,微风和畅。
孟娴冕服毓冠,手持恒如剑,信步走上圜丘祭台。
恒如被重新炼制过,沉睡的器灵苏醒,已然有了上品仙器的水准。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足够伤她了。
天圆地方,圜丘祭台乃是祭天之所,九级三层,庄严高大。
第一层时,诸王止步,罗姝、孤衾寒等人各自占据好位置观礼。
第二层时,湫皇与宁为玉留了下来,今日孟娴主祀,湫皇亦落她一层位置,宁为玉因正君的身份而特许与她同层。
宁为玉今日脱下官服,换上了璟王正君的礼服,眉间点朱,守持正君之礼,恭顺端庄。
孟娴愧疚道:“册礼办不了了,实在是对不住你。”
她知道的,宁为玉极为在意名分,他盼那场册礼许久了。
“王爷从未对不起我。”宁为玉苦笑着摇头,目光隐忍:“反而是为玉心中有愧。”
“我一心求功名,以男子之身强行跻身朝堂,伴随王驾周游列国,这一切都耗费了我太多心血,以至疏于夫郎本职,未曾照顾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