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肖敏笑着道:“我倒更喜欢你之前唱过的一首。”
“啊?哪个?”徐心烈兴奋的回头问。
“就是那个……”肖敏歪头想了想,“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
“哦!爱江山更爱美人!”
“你还给你肖姨唱过歌?”徐浚泉斜眼看过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这对儿女和肖敏关系并不好,而且对此还挺无奈。
“也就那么一次,我闲着在院子里弹琵琶,她过来问我能不能伴个奏。”肖敏解释道,似乎挺不好意思。
“我也是闲,”徐心烈也附和,“就是突发奇想而已。”
说完觉得有什么可解释的,怎么让老爹整得跟捉奸在床似的。
“唱唱。”徐浚泉当然不纠结那个,反而直接道。
“嗯?现在?”徐心烈挠挠头憨笑,“我不是很记得清词儿啊。”
“你的歌你不记得词?”
“不是我的,我也就偶然听到。”
“我还当那怪腔怪调的歌全天下独你一份呢。”徐绍均忍不住又嘴贱。
徐心烈干笑一声,还真不好解释,古代的曲子她多年熏陶下来也习惯了,能分辨好坏,但真要说,她还是喜欢现代的动次打次,现在唱的几首还是硬从自己记忆深处挖出来的,是妈妈的曲库。曲调依然怪,但好歹词不出界。
“那我瞎唱了啊,”在场都是自己人,她也不矫情,“觉得词不对的,那多半我现编了,你们可以帮我填上。”
“快唱吧,”徐绍均撑了撑她,“你怎么越来越沉了。”
徐心烈又拍了他一下,没等他开骂,张口唱起来:“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爱江山,更爱美人,每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咦?这儿不对,怎么能说每个,应该说哪个吧。”徐绍均先发现问题。
“哦哦对对,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等徐心烈开始重复第二遍时,徐绍均和肖敏已经能跟着唱了:“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黄河流……”
徐浚泉在一旁听着,一边微笑,另一只手在剑柄上轻轻的打着拍子。
十三在后头跟着,看着前面的徐心烈,嘴角挂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一旁水鬼帮的帮主见他好像出了神,用力扭了扭手上的草绳,却立刻被十三看都不看掐住了脉门。他张口就要痛叫,又被十三手快的一石头塞进嘴里,嘴唇都撞出了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其他水鬼帮的见状,意识到打扰前面大小姐唱歌比试图逃跑下场还惨,立刻噤声,大气都不敢喘。
徐心烈哪知道十三在后面一个人押送十多个人的辛苦,她只觉得风吹树响,水流湍急,还有鸟叫虫鸣,有断断续续的阳光晒干衣服,还有时不时徐绍均和肖敏的合唱,若不是后头有一个流放大队,这可真是难得舒服的郊游。
到后面她有些唱累了,渐渐退隐,听徐绍均意犹未尽的跟肖敏讨论这歌的歌词:“总觉得有些地方词儿接得不对,你看红花配绿叶,和这辈子谁来陪,这夫妻本该相敬如宾,谁是红花,谁是绿叶?”
“那我倒觉得红花绿叶也没有孰高孰低之分,意思到了便成。”
“这作词的人倒也有趣儿,”徐浚泉可能是在场最纯正的文艺青年,忍不住加入进来,“能将江山美人的取舍说得这般缠绵悱恻又荡气回肠,当真有点遁入红尘又置身界外的通透之感了。”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嗯?”徐绍均歌声与脚步同时停下,此时徐浚泉也微微抬手,挡在了最前方。
徐心烈在徐绍均背上,立刻看到是什么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四个和尚正直挺挺站在路中间,头戴斗笠,穿一身短打僧袍,脚上还打着绑腿,手里握着一根长棍,标准的武僧打扮。
而他们边上,还盘腿坐着一个穿着棕色袈裟的老和尚,正握着佛珠,闭眼休憩。
若是都在路边也就罢了,可他们这般站着,拦路意图一览无余,就让徐家不得不警惕了。
“前面各位师傅,可否借个道?”徐浚泉朗声道,“亦或是有事相商?”
四个武僧一动不动,旁边的老和尚却缓缓起身,朝他们微微一礼道:“贫僧一行途经此处,遇到几个施主说前方有歹人劫道,方过来看看。如此看来,那几个歹人,便是后面那些了?”
徐浚泉神色立刻缓和了下来,同样回以一礼:“大师有心了,这几个歹人自称水鬼帮的,早就占了这段水路抢夺不义之财,方才还凿了我们的船企图杀人越货,幸而我们还会点拳脚,已经将他们制服,这就准备将他们交予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