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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义剑(269)

一句话,见面是什么情形也差不多了。

徐绍均说来与粱寒年岁相当,但是一直到了北境,十多天功夫,都没与他熟悉起来,实在是这青年太过沉默寡言,看似内向,实则更偏阴郁一点。

粱寒虽然在黄河帮是所谓的少帮主,其母马莹也有铁腕手段,奈何黄河帮不过升斗小帮,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地主儿子”之身过着“长工”的日子。每日习武之余便在马莹的带领下和其他帮众一起干各种营生,上到义务劳动,下到违法犯罪,他几乎都乖乖的完成,好像没有丝毫意见,但现在看来,实则心里意见很大。

身世坎坷加上其貌不扬,粱寒与徐绍均一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徐绍均长得丰神俊朗就算了,家世显赫,出手阔绰,性格温润平和,甚至带着股不知世事的天真。与打劫时会望风踩点,饿了会自己打渔,秋收时还会割麦的粱寒相比,徐绍均简直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徐绍均虽然因为禁武令等原因,确实没什么同龄同性的朋友。但自小被家人呵护着长大,他身上所有的阴暗面好像都让妹妹徐心烈抢了去,自然不知道怎么跟阴郁的粱寒相处。而他也不是什么逢人就春风化雨的小太阳,十几天下来,两人距离不仅没近,反而越拉越远,一直到逃出关被岱钦抓住,矛盾彻底爆发。

“我还道他说我是养母,是为了保护我,”马莹面色讥诮,“现在想来,竟是嫌我这个娘,拉低了他的身份。”

徐绍均手一顿:“他怎么说?”

“说?呵!如见瘟神。”马莹冷笑一声,“前儿个还躲在我怀里叫娘,今天穿上了狼皮大氅,还真当自己是小亲王了。”

徐绍均还是忍不住散发热量:“会不会是为了避嫌?毕竟暴露你的身份,你日子也不会好过。”

“那还真不一定。”马莹道,“那岱钦就在旁边,反倒对我客客气气的。”她笑了一下,“寒儿对我视若不见,反倒让他有些瞧不上了,呵,我教的好儿子。”

徐绍均无话可说,这次岱钦同行,他是没想到的。毕竟之前押送姬无患他都没一块儿,如今却因为“冬季那雅尔”,巴巴的赶了回去。

那雅尔是草原民族的一个盛会,夏天一次,冬天一次。主要比的是男儿三艺,套马、训马和爬犁,但最重要的却是摔跤和射箭。冰天雪地中这样的活动自然更能体现北蛮男儿的雄壮,作为连续三年北蛮第一勇士,岱钦这次也赶回去,情有可原。

可放下前线战况回去,就很疯魔了啊!

“方才拿吃的时我听到,”马莹收拾着杯盘,“大阏氏吉雅赛音病了,王太后通拉嘎又老了,单于特木尔不知怎么的,似乎很亲近察托尔,岱钦作为大阏氏的弟弟,自然赶回去给她撑个腰。”

徐绍均在这方面敏感度是没徐心烈那么高,但稍微一整理也明白了,叹口气:“这朝廷就如江湖一样,哪儿都有纷争啊。”

马莹冷笑:“若没有纷争,何来大宣和北蛮之别,好了,你睡吧,我把碗盘送回去。”

北蛮人似乎认定马莹在这冰天雪地跑不远,亦或是因为粱寒在,她也不会跑,所以给了她充分的自由,扎营时还给单独的一个毡帐,勉强也够两个人睡。

一开始徐绍均还扭扭捏捏,但马莹一句“你比我儿子还大”打败了他,这几日晚上两人都睡在一起,徐绍均没跟马莹这样冷硬的中年妇女相处过,时间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儿子了,听了马莹的话,放下手里的刀默默的钻进了毛皮堆里,什么饭后睡前洗漱什么的早就不在他的日常中。他现在只想多多的养精蓄锐,才有力气第二天在寒风中跟紧这支队伍。

跟到王庭,找到姬无患,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目标了。

与此同时,漆黑的夜色中,一行人正举着火把在营地周围缓慢的走着。夹杂着冰粒的风雪打在赤裸的皮肤上,生疼,但这群人却好似毫无感觉,正细细的看着地上的印记。

突然,领头的一人蹲下来,拨了拨地上的雪,盯着地上看似杂乱的草面。旁边的人屏息等着,甚至有人举着火把凑过去,企图也在那草面上看出点花样来。

“将军,你是看到啥了?”旁边一人左右看不出东西,问道。

领头的人正是北蛮国舅将军岱钦,他人长得极高大,一张黝黑刚毅的脸,眼睛虽然有些小,但幸而很长,映着闪烁的火光,看起来像有两簇鬼火在跃动。

岱钦又翻了翻左右,沉声道:“那个汉人剑客,就在附近。”

“啊?这儿我们已经很仔细看了,没看出痕迹。”

“这儿雪的颜色浅些,”岱钦简单解释道,虽然让边关的人闻风丧胆,但是岱钦对自己的士兵却非常耐心和亲和,“一眼确实看不出什么,但你拨开来,再看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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