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喝的是你们的龙井春山,给太多了,怎么喝都喝不完。”
“哦我有没有给你说过?要是熬夜了有黑眼圈,隔夜的绿茶拿棉布包了,在眼睛上敷小半个时辰,立竿见影!”
“哦?还有这回事,之前你都没与我说过。”
“这不是跟你说了吗,后来我们铺子出的清肤去浊膏,里面就掺了加工后的隔夜茶,卖的可不比茶便宜,还有好多人抢!”
“就你这丫头鬼主意多。”屠青莲含笑伸指,想点徐心烈的头,徐心烈却头一仰,躲了过去。
气氛终于冷了冷。
原来她还是紧张的啊,在场侠客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颇有种仙女下了凡的踏实感。
这一躲露了怯,徐心烈心里还是有些懊恼的,可她也早已破罐子破摔,继续佯装嗔怪:“屠伯伯,您还当我小时候呢,现在我害怕的呀!”
“都说要抱我大腿了,怎么还怕呢?”屠青莲收了手,神色淡了下来,一副落寞的样子,“你摊上那么大的事,我还千里迢迢来给你兜底,居然还把我当外人,我不会伤心的么?”
兜底?那么杀气腾腾的兜底也是少见了!况且,人家亓舒音眼见着就要为徐心烈洗清罪名,人屠青莲连半句话都不让人讲完,紧赶慢赶的往她头上扣新罪名,这哪叫兜底,这分明是来抄底的!
江湖人心中也跟明镜儿似的,此时居然有些同情起徐心烈来。
若一开始他们上麒山是被行道令驱使着,又间或夹杂点除魔卫道的使命感,那么亓舒音的出现足够打消他们对徐心烈动手的绝大部分理由。
可是正因为屠青莲的出现,和一句徐心烈“绑架皇亲国戚”,让徐心烈又瞬间从江湖公敌升级成了人民公敌,让他们身上属于“赏金猎人”的基因也被触发了,是以在有“官家人”背书的情况下,他们再次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徐心烈。
至于被人当刀使什么的?开玩笑,他们勤练武功,不就是为了做一把更好的刀吗!
可现在,看着徐心烈仿若无事的与把她坑到地底的屠青莲谈笑风生,他们居然油然产生了一种敬佩感。
这何止是奇女子了,男子碰上她恐怕也得望其项背,能与如此居心险恶深不可测的敌人如此和谐相处,其心智之坚,心态之好,已经所向披靡!堪称枭雄!
连徐心烈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她不过见招拆招而已,哪能想到屠青莲真吃自己这套,想少吃点苦当然只有笑脸迎人,而且,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屠青莲以前容忍自己,肯定是因为自己有他能用上的东西,而如今,他不过是伸手来拿了而已。
“屠伯伯,我冤枉啊!我不过是想去小周天查查自己为什么会背上这个罪名而已,谁想到会碰上世子!我承认我确实伤了他,但我没绑呀,那是误伤,误伤!谁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周天呢?”
造反什么的到底还没有真凭实据,这时候她也不知道屠青莲的立场,虽然以更大的瓜来掩盖之前的小瓜是操控舆论的最有效手段,但这个瓜实在太大,大到她兜不住,也只能蒙混过去。
屠青莲看她的神色意外的柔和,显然她的蒙混颇得他意:“世子师从前灵通判官江逐客,那可是小周天鼎鼎有名的人物,如今小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江逐客腿脚不便,世子自然要替他去看看。”
“哦,那就要怪他了,去拜访师门还那么大阵仗,害的我们以为是有人来赶尽杀绝呢,害!”徐心烈拍大腿,悔不当初的样子,“怪我,眼神儿不好,没看清是他!他在哪,现在还能接受我赔礼道歉不?”
“他在哪,你不知道?”屠青莲不接受这波装傻,“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既然见到了世子,又为何不告诉我,还偷摸把他带到这,是想做什么?莫不是想以他盟主准女婿的身份,要挟亓盟主撤掉行道令?”
这是给她理由都想好了?徐心烈心里憋屈,她倒是想暴起反驳一番,可她没忘了之前安排守在世子身边那些小伙伴,佟六、江逐客、佟六的两个镖师还有奚泽的小跟班四喜,如果屠青莲亲自出马救出的世子,这些人说不定凶多吉少,但屠青莲应该也清楚自己的性格,如果他真的对他们下了手,自己绝对不会罢休,现在他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就是吃定了她不会拿小伙伴的命冒险么?
所以屠青莲到底想做什么?
她看不出,她只能跟着他走。
徐心烈哂笑一声:“没办法,小周天这罪名太大,我不想背;行道令也很麻烦,我更不想背,如果和亓伯伯没法说清楚,便只能来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