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十三闻言都回了回头。
“她多好一个人,却因为江湖冤冤相报无止境的仇杀,沦落到家破人亡,不得不在我家以妾室的身份活着。”
“喔!居然是这样,怪不得你们是正室的子女,与她还能如此和谐相处。”华贻枢啧啧叹息。
“所以我想着,我爹不是公道剑嘛,他再公道也不可能没仇家,如果哪天我沦落到这个地步可怎么办!”
佟六表情有点奇怪:“你想得是不是有些太过深远了?”
“对啊,”华贻枢也不是傻的,“据我所知,令尊也算是被之前一次禁武连累得最惨的吧。”
“就是因为那个!所谓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我既有了这个想法,又有了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拼一把,让别人都知道,我爹,没做错!”徐心烈慷慨激昂,昂首挺胸。
“从哪里跌倒……”华贻枢琢磨了一下,“道理是挺对,但是,这个所谓,是哪里谓的?谁谓的?我怎的没听过?”
“额,”徐心烈也哑然了,她上辈子就知道这句话了,当然说不出来源,刚想竖起眉毛装凶,就听十三道:“她歪道理多了去了,你与她纠结不完的,小心她凶你。”
这时华贻枢已经看清了她眼中的凶光,立刻抬手:“是是是,不问了不问了,说得对就行,那,徐大小姐,还是那句话,接下来,怎么办?”
徐心烈方才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思索,但她玩战术可以,玩战略却还有些底气不足,只能迟疑道:“我觉得,要不……十三,你能派人,把世子,运过来吗?”
“谁?世子?”十三还没回答,佟六先瞪大了眼,“世子在你们手上?”
徐心烈这才想起这件事一直没和佟六说过,也是当初故意不说的缘故,她有些不好意思,干笑着点点头,忽然指向十三:“不是我,是他!他绑架了世子!”
佟六猛地转身瞪向十三:“你???你不是朝廷的人吗?!”
十三:“是。”
“那你?!”
“你不是也听到了,献王意图谋反,我羁押世子,理所应当。”
“皇上知道吗,屠公公知道吗?”佟六直至重心。
十三从容摇头:“不知。”
“那你这算什么?”佟六转回来对徐心烈道,“徐二!谋害皇族是会满门抄斩的!”
徐心烈耸肩:“我跟他又不是一门。”
华贻枢:“噗!”
佟六懵了:“可!等下,对,可我们这样也算从犯啊!一样要死的!十三是一人一门,我一门可有几百口人呢!”
“所以啊,”徐心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为了我们好几门加起来几千口,这次你可得好好出力了!”
“呜呜呜!”佟六忽然双手捂脸,痛苦的呻吟了一会儿,又猛地抬头,“献王真的要造反吗?没错吧!”
“没错,如果不出意外,他还勾结北蛮,陷害忠良,勾连武林盟主,破坏皇上的禁武大业,企图内外夹击,逼宫皇上!”徐心烈斩钉截铁。
佟六鼻头红红,看起来楚楚可怜:“真的?”
“真的!”
佟六长长的叹了口气:“哎,真希望这时候我没上这车,你和华楼主自己商量不就好了,何苦拉上我,我就是个赚赏金的老光棍而已。”
“靠赚赏金你什么时候能富过老板娘呀,”徐心烈谆谆善诱,“功名!才是你制胜的法宝!”
“噗!”又是华贻枢。
佟六却听进去了,他紧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眼中光芒闪烁,终于拍了大腿:“好罢!你都这么说了,反正我现在也下不了车,你讲,要怎么样?”
他这么一折腾,倒是把徐心烈的思路给打断了,她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斟酌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该用上世子了,再不用,献王当他死了,就真的用不上了。”
“但世子是不可能承认他们献王府有谋逆之心的,”华贻枢幽幽道,“送到宫里不可能,送到麒山更不可能。”
“严刑逼供也不行?”徐心烈脱口而出。
这下华贻枢也惊了,他瞪大眼:“女侠,你是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徐心烈撅嘴委屈。
“也不是不行,”十三忽然道。
车里三人都望向他,眼神惊恐。
十三神色平淡,像在话家常:“如今献王一心寻找世子,导致北蛮和麒山都处于僵持状态,皇上虽然心有疑虑,却无证据证明献王有异心,擅自动手,恐引朝廷非议。”
他突然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大家都有些不习惯,一脸震惊的听着。
“但是,有一个人,肯定有证据。”
徐心烈眼睛一转,和华贻枢异口同声:“江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