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烈看了看十三,除了身上好像被雪浸透了,身上腾腾的冒着诡异的白气,好像没什么大碍,便点点头让开身:“进来吧,饭给你留着。”
其他人全都回了屋,十三迈步走过来,到了她面前,竟然一伸手,先把门关上了。
屋外就剩他们两人。
徐心烈:“?怎么了?”
“我,”十三刚张口,就冻得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原地颤抖了一下。
徐心烈皱脸疑惑,她身上还裹着华贻枢的大氅,保住了她在屋里积攒的余温,所以暂时还能撑住,可近看却发现十三早已浑身湿透,身上的白气就是被体温捂出来的,忍不住皱眉:“什么事不能进去说?啊!”她压低声音,“难道屠青莲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是,”十三罕见的迟疑了,他低头看着她,许久才道,“我,没有扔下你。”
“……啊?”
“你说我,扔下你去抓马莹。”
“……我说了?”
“嗯,方才,你说的。”
徐心烈歪头苦苦思索。
十三没办法,只能先解释:“我没扔下你,我觉得你定能应付得了,而且,”他声音低沉了些,“毕竟佟六也在。”
“哦!”徐心烈忽然长长的应了一声,她终于想起来了,“天呐!这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呀,你记到现在?!”
这是十三出门抓粱寒之前的事了,她为了训徐绍均随口一说,结果听者甲无心,听者乙倒是杠上了,千辛万苦加班回来,第一件事就跟她解释这个!
徐心烈哭笑不得,更多的是无奈:“我根本没上心好吗,我也就随口一说。”
“我知道,但,总要说明白。”
“否则你心里难受?”
“嗯。”
“哎,”徐心烈叹口气,“行吧,我知道了,快进去暖暖身子,吃个饭,我们正商量事呢。”
她再次打开门,推着十三进去,里面的人果然正在等他们,一看到十三,肖敏就拿出一套衣服:“十三,进里屋换了吧,你全身都湿透了。”
十三嗯了一声,拿了衣服进了里屋。外头马莹正看着粱寒埋头吃饼,一脸温柔,待徐心烈走过去,她随手指了指边上一个黑色的包裹:“你自己看吧。”
徐心烈打开包裹,发现里面还有一层油纸抱着,一层层拆开,里面居然有不少东西,两个本子,一块铁牌子,一小包首饰,几封信,一些金块还有一块雪白的毛皮。
“嚯!”徐心烈朝后头招招手,一群人都走上前来看,华贻枢更不客气,直接伸手去拿其中一个本子翻看,一边看一边挑眉:“马帮主这回是真的掏心窝了呢。”
“是什么呀?”徐心烈正摆弄那块铁牌子,铁牌子上没有汉字,感觉更像北蛮的蚯蚓文。
“账册,”华贻枢指点着,“时间,金额,来源,大概是黄河帮这些年的收支吧,从这儿差不多可以看出他们这些年干了些什么营生了。”
“喔,”徐心烈对此兴趣不大,但还是随口抬杠,“江湖里黑心钱多了,不至于需要母子分离去死守吧。”
“诶,你说到点上了,”华贻枢笑道,“看这儿,回雁行。”
“是什么东西?”
“一个捣腾北蛮牛马的商队。”
“喔!”徐心烈一边应一边才想明白,看了看回雁行给的金钱数额,望向马莹:“敢情孩子他爹还是在给抚养费的呀?”
马莹冷着脸:“分文未动。”
“那你取了做什么,打算换成金银以后有机会砸他脸上去?”
“这法子听着不错。”马莹改为冷笑。
“咳咳!”华贻枢努力把徐心烈的注意力拉回来,他噙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味深长道,“重点不在于此。”
“你利索点说完行不行!?我不想在这儿过夜啊!”徐心烈摔本子。
“行行行,重点就是,这回雁行,据我所知,是献王府操纵着。”
“……”徐心烈眯起眼,脸上逐渐布满了阴谋诡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还是只有你知道?”
华贻枢表情也很奸猾:“过奖,只有我知道。”
徐心烈一脸赞赏,忽然大力拍起华贻枢的肩膀,一边拍一边朝四周道:“瞧瞧!奸细!专业的!”
华贻枢刚露出的笑倏地就垮了,哭笑不得的抱拳:“这真是过奖过奖。”
“好吧,我明白了,”徐心烈收了手,开始收拾包裹,“走吧,别打扰村长了,他们还要休息呢。”
“没事没事,恩人只要不嫌老朽家小,就算在这儿委屈一晚也好!”村长在一旁昏昏欲睡,即便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他这辈子最远却也只到过镇上,面前这些年轻人的话,他已经理不清了,只知道他们在商量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