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贻枢忍辱负重的强笑了一下,摇头:“全,还是全的,只不过,应该不是原版。”
“那问题更大了呀,你们难道是黄河帮的分支?”徐心烈回头看向马莹,马莹面冷如铁,转头不理她。
“你的意思是说,这原本只有刀法,没有步法,步法是后面补上去的?”倒是旁边的徐绍钧反应过来,他手里也拿了一本逐浪刀法,似乎是抄录本,被翻得破破烂烂,此时他才看了一半。
“这,就要问马帮主了。”华贻枢拿着功法走到马莹面前,意味深长道,“这逐浪刀法的前身,该不会是哪里的骑兵刀法吧?”
骑兵?弯刀?
别说徐心烈了,在场本就没几个蠢人,华贻枢这话一出,结合之前他们来这的某些飘渺的原因,所有人几乎同时头顶叮的一声!
“北蛮?!”
“他们的刀法?!”
“奸细?”
“你们不是汉人!?”
“所以你们当年不是通敌,而是本就是北蛮人?”
“孩子他爹是谁!?”
“嗯???”所有人都斜眼望向了最后一个问题的发问者,徐绍钧尴尬的脸通红,大声道:“看,看我做什么?”
“什么孩子他爹?”徐心烈质问,“你怎么会知道的比我们多?!”
“这,这些人不是来拦我们马车吗,当时有路过的帮众要来帮忙,就有人喊什么别管他们,护送少帮主要紧……”徐绍钧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有这么条大鱼你怎么不说?!”徐心烈拍桌子,横眉竖目。
徐绍钧低下头:“当时他们舍生忘死的,我,我就心软了一下。”
徐心烈扶额:“哥啊,你是我亲哥,十三都知道扔下我去抓马帮主,结果你……”
“我知道要说的,但方才一过来,就,就忘了。”
“哎!”徐心烈咬牙,转头看向马莹,她低着头,让人看不见表情,但是全身的僵硬泄漏了她的情绪。徐心烈想了想,忽然冷笑一声,叫道:“十三!”
“在,”十三应得极快。
“交给你了。”徐心烈看了眼明显少了点东西的其中一只箱子,眼睛一眯,冷声道,“生死不论!”
“好。”十三毫不迟疑。
“什么?!”马莹大惊失色,疯狂的挣扎起来,嘶声尖叫,“不许伤我儿子!你们敢?!徐心烈!徐心烈!你!你!各位,各位大侠!各位好汉!你们,”她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哀求道,“你们行行好,放过我的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在这儿长大的!从,从小和我吃苦受罪,他无辜啊,让我死,对,让我死,我可以死,我活够了!”
十三应完就走了出去,看起来压根没指望徐心烈改变命运,在场余下的人都不做声,他们定然是不赞同的,但此时表情都不变,一副唯徐心烈是从的样子,连佟六都没吱声,低头摆弄着桌上的茶杯。
马莹嘴上骂着,往周围看了一圈,都没见有人露出半分不忍,眼中的绝望几乎溢了出来,她冷笑一声:“呵,呵呵,果然啊,这世间,什么正什么邪,什么朝廷什么江湖,都是假的,都是一丘之貉!你们枉为人!你们猪狗不如!丧尽天良!滥杀无辜!老天不会放过你们的!”
“哎,这样吧,”徐心烈见情绪到位了,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从包袱里掏出一根竹筒,走到马莹面前,轻声道,“我这儿呢,也有一个信号,如果发出去,十三便知道要捉活的,如果不发,那就是生死不论,以他的手段……想必你也领教过了。”
马莹脸上满是泪水,瞪大眼看着她。
“但是呢,你也知道,无论吹哨还是烟花,这传信的距离啊,也是有限的,等人走远了,就不一定听得到,看得到了。”
“……”
“所以呢,要不你现在,赶紧的,给出点有意思的消息,这样,我听满意了,说不定还能救你儿子一命呢?”
马莹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嘴唇颤抖了起来,眼中从绝望到愤恨,最后慢慢的,变成了惊恐,栗色的瞳仁里,只剩下徐心烈的身影,和逆光中漆黑的脸。
“呵,呵呵呵呵!”她笑了一串,笑声凄厉瘆人,“徐不义啊徐不义,果然不仁不义……好,我说!”
徐心烈把玩着手里的竹筒,笑眯眯的看着她。
马莹本就坐在椅子上,此时已经明白徐心烈的套路,整个人平静了少许,冷漠的开口道:“我们黄河帮,原本确实是中原帮派……”
黄河帮原本在黄河边发家,建立者是马莹的父亲马成,起初与其说是个帮派,倒不如说是个土匪寨,代表武器也不是弯刀,而是有什么用什么,方便打劫就行。直到二十多年前,他们劫了一个商队,本来是要斩草除根的,结果其中一个年轻人主动要求加入山寨,帮他们出谋划策不说,还教他们祖传的刀法,黄河帮在他的帮助逐渐发展了起来,甚至成了黄河北岸区域数一数二的大帮派,马成便做主让马莹嫁给了年轻人,年轻人成了黄河帮的二当家,就等马成百年之后,接手整个黄河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