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真的已经那么狠了吗?有必要吗?
徐心烈心跳急促了几下,又强自压了下去。她抬手揉揉自己肿胀麻痒到发烫的半边脸,哂笑:“我哪有什么手段。”
“嗯,杀人不眨眼,确实不能算手段,只不过是……爱好而已?”
“你瞎么?我为什么杀人你不知道?”
“知道,但我不管。”
“……”这是不打算跟自己讲理了,徐心烈冷笑一声,转身管自己一瘸一拐的走进风雪中。
“心烈,等等!”肖敏正着急忙慌的拿药,见状捧着药瓶追了上去,“先敷上药!”
“敷个屁!杀人魔王要漂亮做什么!”徐心烈大叫,反而赌气加快了脚步。
后头三个伙计伤得不重,眼神不善的瞪了几眼苗奇威,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队伍的最后就只剩下泰然收起了链镖的的苗奇威,和站在一旁略显尴尬的米禄。
苗奇威瞥了瞥他:“武衙门的兄弟?”
米禄:“咳,是啊……那个,还是要多谢苗兄仗义出手。”
“说了不是仗义,”苗奇威跟了上去,“刀不错。”
“你说我的?”米禄到底年纪小,立刻来劲了,“嘿,这可是小周天给的宝贝!叫猎风!”
“哦?”苗奇威还真羡慕了一下,仔细看了看米禄捧在手里的苗刀,“听说那门派很厉害?”
“那可不!尤其是奚真人,武功盖世,算无遗策!”
“就是他们和雾谷干上了?”
“对啊!你这也知道?”
“声势挺大,”苗奇威挠挠头,“上头让我们多警醒点儿,看看能不能顺便挖挖以前和雾谷有关的案子,一道办了。”
“那你们不得谢谢小周天?现在可都他们在前头顶着。”
“他们不是被灭门了?拿什么顶?”
“你可别小看小周天!人家最金贵的可不止是人,我跟你说啊,事发之后,奚真人振臂一呼……”
听着后头米禄兴致高昂的和苗奇威讲自己的奇遇,肖敏叹了口气:“还是孩子啊。”
“审问他都不用拷打的。”徐心烈也摇头,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走两步就冷静下来了,还是担心自己的脸,“嘶,完了,我这样怎么见我哥,他怕不是要笑死。”
“怎么可能,心疼都来不及!而且……”肖敏往后看看,压低声音,“他还不一定在前头等我们呢。”
徐心烈一想也是,如果连刑部的捕快都追到这了,沿途城镇肯定风声很紧,他这么一个堪称风华绝代的男人,抹一脸灰站在人堆中都鹤立鸡群,根本不可能好端端躲过去,当下也开始发愁:“你说这碰不到吧,也是好事,但怎么联系上,又成了难事。”
肖敏也没了办法,他们联络基本上是依赖徐家的商业网络,茶铺,马队,镖局……但这些网络也不是什么犄角旮旯都有布置,如果没在韩庄镇的兴水客栈找到徐绍均,那只能再往前找个大城市联系,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辰,还不知道出多少变数。
“而且,我总觉得现在找到我哥不是关键。”徐心烈摸着自己还红肿发烫的脸,龇牙咧嘴道,“我想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敏深有同感:“之前听你们说,皇上明明很信任你们。你们和姬家交往又不深,如今居然这样通缉绍均,确实有些奇怪……莫不是他也有苦衷?可不对吧,那可是皇上呀!”
“就是皇上,才有别人解决不了了的苦衷,”徐心烈冷笑一声,“你以为帝王术只包括治国吗?不,所谓帝王,玩的就是个端水。我倒是相信他不是故意要来坑我们,所以现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为了端平一碗水,不得不把我们按水里。”
肖敏哑然,转头秀目微睁看着徐心烈,眼神很是复杂,看到徐心烈都有些不自在的看看自己了,才轻叹:“都是走过江湖的,空长你一辈,结果还没你懂得多,哎。”
“额不是,我就这么一说,”徐心烈心虚道,“揣摩圣意可是死罪,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你也知道揣摩圣意是死罪,”苗奇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侧后方,冷不丁道,“那你也该知道,不管耍什么花样,与朝廷对着干,定是死路一条吧?”
“呵!你爱跟就跟着,但别和我说话,我不想搭理你!”
苗奇威当然知道自己这是自讨没趣,也不介意,见徐心烈已经敷上了药包住了脸,便开始紧紧的跟在她身边,走了一段路,抬眼一望,道:“前面是韩庄镇,你们要去那吗?”
“是啊是啊。”徐心烈没好气,“不管什么韩庄刘庄,我总得歇歇脚吧!你也不看看我们什么惨状!”
“嗯哼,”苗奇威不置可否,只不过看着不远处山下平原处的小镇,眼神有些沉,显然已经认定了徐绍均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