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伤她的,”十三只能翻来覆去这样解释,“我死都不会,”他又转而看向徐心烈,又道,“心烈,我死都不会,你信我。”
“多大点事儿你说死不死的!”徐心烈像只小白鼠一样的在那挣扎。
“不可能!”徐绍均站在徐心烈前面果断拒绝,“你现在放手,或许还有的谈,但如果不放,那十三,以后就用剑说话吧!”说罢,真的蹭一下拔出了剑。
“十三,冷静点。”墨錾只能说这话,他依然按着十三那个穴位,声音如眼神一般沉静,带着股让人安定的气息,“现在不合适,时机,心境,都不好,你即便要谈,也谈不出善果。”
“你们不知道……”十三紧紧盯着徐心烈,声音颤抖,“不是这次,就没有下次了。”
徐心烈有些心虚,她确实觉得没什么好谈的,十三的困境她解不了,她的困境十三也帮不上,光谈能谈出什么,谈感情?谈友谊?那都是空话,不如不谈,一拍两散。
如果机智点,她现在完全可以点头说现在放手等以后再谈,但十三居然比徐绍均还了解她,恐怕她胸脯拍扁他也不信,她只能沉默不言,冷冷的看着他。
她都能感觉到十三虎口的脉搏在疯狂跳动,以至于她不得不怀疑如果再说什么狠话,他的心脏就要炸了。
至于么?
她知道十三或许对自己抱着某些感情,但别说立场了,就凭他是个太监,他就算喜欢死自己也得憋住,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作死给他什么机会的,他这样要死要活的图什么?还是说古人诗词写得好,真的是情感比现代人更丰富些?
“十三,”眼见着时间越拖越久,她终于只能开口,“你知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吗?”
十三喉口哽了一下,他当然明白,分开对自己和对徐心烈都好,可这是他早就清楚的事情,他依然来了,他忍不住,他也不能容忍别的人占据这个位置。
但如果他现在承认了,那此刻他的行为就是无理取闹,除了让徐绍均把自己手砍断,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可就如他了解徐心烈一样,徐心烈也了解他,她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嘴角翘了翘:“得,你是要和我死磕是吧?”
“……不是。”
“那怎么的?我放下手头的活儿不干,跟着你从南到北打一回酱油,我还不能生气了?”
“你不单是在生气。”
“好吧,我不止生气,我还无语,”徐心烈又抽了抽手臂,十三依然不放,她气乐了,“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再这么下去,你会完蛋的。”
十三一怔,他竟然有一丝喜悦感,就因为徐心烈也有那段回忆,可很快又为自己感到悲哀,竟然连这么点事情都能让自己窃喜。
“你明明有本事,你甘愿当狗,好,你当。你又偏要当屠青莲放在我们身边的狗,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你就像只牧羊犬,而我们就是那群羊,现在你要来吃狗粮了,你不放心我们跑了,你还要把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你说你是不是狗?你还不如狗,狗还能撒泼打滚假装听不懂主人的话,你不会,你对主人忠心耿耿,你就一心一意赶羊,怎么着,赶羊是你的乐趣对吧?”
她的比喻别说徐绍均了,连墨錾都听得大为震撼,之前还对他们的关系颇有猜测,现在左看看右看看,分明是三观被刷新的状态。他松开了捏着十三的手,看着十三,神色很复杂。
十三还是无话可说,因为徐心烈说的都是对的,差别可能只有那狗对羊的感情,但狗和羊能有什么结果呢?
“所以我说你会完蛋,因为你的结果就是干到死被主人杀了吃肉,而我们被下一只狗接管。十三,你凭什么在我这闹脾气?你说你是不是在欺软怕硬?这么多年你就仗着我们全家人礼貌厚道有素质不会怎么的你,你猜猜碰上其他人,身边有你这么一个货,他们怎么对待你?”
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才食髓知味得寸进尺,但如今他要失去这一切了。
十三胸腔已经麻木,空到仿佛漏了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他的手就像是黏在了徐心烈手臂上,可已经越来越无力。
徐心烈见这么说都没用,徐绍均的太阳穴都快跳出来了,她不知道十三犯什么轴,但以他这样的状态,就算今天把人按住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只能来狠的了。
她咬了咬牙,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十三,你是不是喜欢我?”
嘭!
十三仿佛被什么炸了一下,他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她。旁边徐绍均和墨錾也瞠目结舌,就算江湖儿女多么洒脱不羁,也没到这个情境下这么说出来的地步,礼义廉耻还是讲一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