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东雯瞅了眼身边的冉仪，真真是有苦说不出。

冉仪忍俊不禁，“嬷嬷误会了，东雯姐姐是在跟我闹着玩呢。”

徐芳扫视了二人一眼，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到底还是越过她们，选了另一个丫鬟进去伺候了。

东雯松了口气，小声道谢：“好姐妹，还好你帮我解释了。”

冉仪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她是解释了，徐芳信没信可就说不准了。

通过东雯，冉仪知道了不少有关这个二爷的消息。

二爷名为晏皙，性情温润体贴，比大爷晏烁要小一岁半，因为脾气不对头，所以两人关系并不亲厚，反倒处处争锋相对。

比之晏烁的霸道强势，晏皙则更加细心温柔，很受王妃疼爱。

要说这王府上上下下，风头最盛的，便是这二位爷了。

“那刚刚徐芳嬷嬷说的那位又是谁？”冉仪好奇。

她本是随意一问，没想到东雯一听到这句话，顿时讳莫如深，任由冉仪怎么追问都不肯多说。

冉仪心里着实好奇，直到东雯被人喊走了都还在拽耳挠腮。

“那位”是谁？

徐芳说起这人的时候，用的是伺候的字眼，说明这人的身份是个主子。

但她追问时东雯的态度，又昭示着“那位”在王府处境尴尬，寻常奴才犯了错才会被打发着去伺候他。

冉仪心中百转千回，总觉得冥冥之中老天爷给自己安排好了去路。

——

冉仪这边绞尽脑汁，那边晏皙也得知了一些流言蜚语。

“奴才说的千真万确，那两丫鬟在您进门后就一直对您盯着呢！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晏皙小嘬了一口热茶，声音清润：“好了，这有什么值当说的，东海，你也该稳重些了。”

名叫东海的奴才有些羞愧的挠了挠脑袋，又小声反驳：“奴才听说那可是大爷看中的丫鬟……”

“嗯？”晏皙抬眸，方才还漫不经心的表情现下像被挑起了兴趣。

“大哥看中的？”

“是啊。”东海知道主子和大爷素来不对付，这才故意把事说了出来。

大爷看中的丫鬟倾心自家二爷，光是想想都觉得痛快！

这王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二爷比大爷优秀，也就王爷王妃眼瞎，错把鱼目当珍珠，由着大爷欺负二爷。

一想到这次二爷或许能夺人所爱，东海就觉得通身舒畅！

晏皙听东海神采飞扬的说完，低笑道：“倒是有趣。”

东海还想再说点什么，见王妃走了进来，赶忙退下。

娘俩不知说了什么体己话，晏皙再出来时，俊美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喜气。

对上下人们窥探的视线，更是笑的温煦，叫好几个丫鬟都害羞得移开了眼。

东海迎了上来，轻声道：“二爷，门口那个就是大爷看中的丫鬟。”

“奴才刚去打听了，大爷准备今儿家宴就把人讨去犹玙轩。”

晏皙正为方才王妃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欣喜着，听到东海这话，本不欲上心，但眼睛一瞥，却又愣住。

门口那女子身姿挺拔，气势轩然，似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目光正紧紧盯着某一处，带着寻常女子没有的锐利泠然。

察觉到视线，女子抬头望了过来，一双银灰色的眼睛明晃晃暴露在众人面前。

晏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一双眼睛，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他走过去，“你是鞑子？”

冉仪不卑不亢的摇头，“回二爷的话，奴婢不是鞑子。”

晏皙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好久，“你这眸色不太常见。”

冉仪道：“奴婢自出生便是这幅模样。”

她话说的简短，晏皙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心里的好奇反倒更重了一些。

“先前未见过你。”

“奴婢刚到王府不久，二爷贵人事多，不曾见过也正常。”

见她谈吐自然，仪态落落大方，晏皙不由笑道：“看你不像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

话音落下，他便注意到冉仪那双银灰色眸子中闪过一丝浅浅的哀愁，立马道：“是我唐突了。”

没来得及想好要怎么忽悠的冉仪松了口气。

两人随口交谈了几句，落到有心之人的眼中，便不是什么好事。

待晏皙走后，先前被徐芳喊进去做事的丫鬟走过来打听。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我这双眼睛少见，叫二爷起了几分好奇。”冉仪道。

当初大爷不也是因着这双眼睛才看上的冉仪么！

小丫鬟顿时如临大敌，再看冉仪，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水性杨花”四个字。

“本就是个来路不明的，被大爷看上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勾搭二爷！这才只是个奴才就这么不安分了，以后要是当了主子，不把咱王府的风气都给带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