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莫气，本尊只是听闻仙界有喜，这才特来恭贺而已。”

修罗哈哈大笑，一个瞬移，身体的残影还留在原地，人便已经到了殿外。

“你们不是素来标榜仁爱各界吗，就是这么对待热情上门的客人？”

“正大光明走正门的才算是客人，对待偷偷摸摸的宵小之辈，无需客气。”

霄羽冷笑，手一抬，掌心悬浮起一柄长剑，通体漆黑，瞧着不甚起眼，却叫修罗心一凛，笑容也退了两分。

神君到底是神君，说一句当世六界第一也无人能反驳，尤其当他认真起来时，饶是修罗这个魔尊都招架得很是吃力。

何况这里是仙界，本就对魔力有所压制，此消彼长之下，他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想必仙帝的帖子应已发往各处，本尊等正日子再来！”

到那时，看你还如何阻拦。

修罗望向殿内，某个没良心的仙子竟是一眼都没出来瞧，任他们打得天昏地暗、仙界震动，似乎都与她无关。

这家伙，她不该修仙，应该修魔，瞧这冷心冷肺的劲。

他摇摇头，在下一道剑光来临前纵身一跃，不过一个呼吸间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含着笑意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

“神君，回见。”

回见？

霄羽收起长剑，他希望永远不见！

可惜这个愿望暂时是不能实现了，就像修罗所说，起码宴席那天，他无法阻拦他，也无法阻拦玄冥。

“恭喜。”玄冥依旧一身玄色衣

袍，脸上戴着半截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幽深如墨的眼和微抿的薄唇。

“那天不方便，未能及时过来道贺，抱歉。”

“没事呀。”夏沁颜打量他，“还是一到时间就变吗？”

“嗯，功法自带的效果，没办法消解。”

每到特殊的月圆之月便会变成小孩，直到下一个月圆，而且在此期间修为退化，只余以前的一成不到，稍微强些的修真者都能让他重伤。

更何况是冥界压制的鬼魂和妖物。

所以每到这时候，他不仅要费心掩饰，不让秘密泄露，还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以避风头。

以前他觉得很麻烦，但是现在却有些庆幸了。

因为这个缺陷让他得以与她相识。

那段和她在人间相处的岁月，虽然短暂，却是他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这次我又去了那座小跨院，那里大变了样，从一个小城镇变成了繁华的大镇，原本卖馄饨和煎饼的地方还有人，不过我尝了，味道不一样，没有以前的好吃。”

似是想起当时的场景，玄冥忍不住勾了勾唇，“店家说他们有几百年历史，没人信，但我知道是。”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人间的数百年可能历经峥嵘，可对于这些神仙来说却不过弹指一挥间，转瞬即逝。

岁月的无情在这种对比中愈加强烈。

玄冥也是去了人间才猛然发觉，哦，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她也从一只不知喝酒就能现原形的小狐妖升上了玄仙。

“给。”玄冥伸出手，掌心立着座小巧精致的……

塔？

“玲珑塔。”他笑容浅浅，“祝贺礼物。”

夏沁颜看着那座金底五层的小塔，眨了眨眼。传说中冥界五大宝物之一的玲珑塔？

能颠倒时空，还能吸收阴阳，力量强大，虽然攻击性较弱，但防御性非常强，除了号称连仙都能斩的诛仙剑，再没有任务武器和法术能奈何它的六界第一法宝？

“送我？”

拿出去很可能会引发大战的东西就这么随意的说要送给她，这么草率的吗？

“嗯，送你。”玄冥仿佛真把它当成了微不足道的玩具，手指轻抬，

小塔悬浮飘至夏沁颜眼前，而后越变越小，蓦地化作一缕残烟汇入她眉间。

金光一闪，了无踪迹。

“欸？”夏沁颜一惊，下意识抚上眉心，“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不需要。”玄冥扫了眼脚下，又看了看苍白没一丝血色的手腕，“冥王不死不灭。”

因为他本身就掌管着生死，严格来说，他不是人，也不是神或仙，只是一种存在于外的“灵”而已。

诛仙剑能诛仙，却诛不了他，最多让他元气大伤，但是魂体不会完全消亡。

这也是冥界永远寂静如一滩死水的原因之一——生不能生，死不能死，连形体都没有，有些时候不亚于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那你岂不是才是第一强者？”夏沁颜眸光闪闪，“你不死不灭，手下也是不死不灭，如果组成军队，谁还是对手？”

仙界该防备的是冥界，而不是魔界才是。

玄冥失笑，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灵’只能待在冥界，这是天地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