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温丞相就在府上,甚至温辞玉进府没多久,温丞相就亲自迎接了出来,脸上的笑容竟是比那些下人更是深浓。
温辞玉愈发摸不着头脑了。
直到温丞相将他领到书房,和颜悦色地问了他一些关于辜行宴的问题。
最后,温丞相终于徐徐开口,直入主题:“辞玉,你有所不知,丰帝那个老东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留了不少兵权和势力在九皇子手上。如果不能从他手上拿到这些东西,我们温家的皇位始终是坐不稳的。”
温辞玉听到这,瞳孔不觉微微一缩,生出几分难以置信的感觉来——怎么可能,辜行宴怎么会骗他?
而即便是辜行宴骗他,为什么又要让自己被抓起来?
温辞玉脑中一片混乱。
直到,温丞相皱眉道:“只是这人性子十分倔强,用强对他来说无用,只能委屈辞玉你,好好去劝劝他,看看是否能让他交出手中的兵权了。”
温辞玉听到温丞相这话,心头一凉,忽然意识到——这难道又是一场二选一的考验?
可到了这个时候,温辞玉也顾不得是不是什么考验了,抿唇静了一会,他就主动道:“我去见他。”
已经三天了,他不知道三天内辜行宴会发生什么事,但只要能见到辜行宴,他还是会想办法去改变一些东西。
温丞相本以为温辞玉会抗拒,却没想到温辞玉如此干脆,不过看温辞玉的神情,他也知道温辞玉只怕并非完全是想去劝辜行宴的。
但不怕温辞玉去,就怕温辞玉不去。
所以温丞相什么也没拆穿,笑了笑就道:“既然辞玉你这么想出点力,为父这就替你备马。”
温辞玉也没推辞:“好。”
·
辜行宴被关押的地方处在郊外的一处地牢里,地牢深达数丈,寻常人如果被送进去了,根本就没办法出来。
不过辜行宴倒也没有受刑,只是被几个铁链锁住了手脚,但还能行动。显然温丞相也不敢太虐待他。
只不过他此刻身上的衣裳还是那天早上穿的一身玄色的薄丝绒锦袍,并不保暖,加上在这不见天地的地方待了三天,俊美的脸上也透出一点憔悴之色,不过那一双黑湛的眸子仍是如同寒星一般,明亮无比。
温辞玉被人送进来之后,就让旁人退下了。
等那牢头一离开,温辞玉几乎是立刻上前,生气又带着几分焦虑地扑到辜行宴面前,握住辜行宴的肩膀去查看辜行宴的情况。
辜行宴被温辞玉这么一扑,整个人差点仰倒下去,还是他抬手先撑住了地面才坐稳。
下一秒,他就被温辞玉紧紧攥着衣领,带着一点委屈和担忧的嗓音质问了。
“谁让你这么不小心,怎么就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了?”
辜行宴静了一秒,哑然一笑,吃力地抬起手,手上锁链叮咚,但他还是轻轻抚摸了一下温辞玉的脸颊,道:“都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
温辞玉听着辜行宴这句话,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几分。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但他现在大概能知道同他们二人的感情没有关系。
也许是跟辜行宴潜意识里的没有安全感有关?
温辞玉心头胡乱猜测着,一双手却紧紧抱着辜行宴不放,并且将头埋在辜行宴怀中,低声道:“我不管你如何,总之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对自己不好,我绝不会原谅你。”
温辞玉这句话其实带着几分暗示的意味在里面——他希望辜行宴的潜意识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谁料温辞玉这句话刚说完,辜行宴那只揽在他腰间的手就僵了僵。
温辞玉敏锐地觉察到什么,忍不住就仰起脸去看辜行宴。
四目相对,温辞玉在辜行宴眸中看到了化不开的无奈和不舍。
他心头狠狠一颤,立刻就问:“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辜行宴静了许久,喉结微微动了动,抬手又轻轻抚了一下温辞玉的脸,才低声说:“鬼神之说,其实我向来都不信。可这段时间的一些事,由不得我不信了。”
“辞玉,你相信我们是有上辈子的吗?”
温辞玉听到辜行宴这话,脑中不由得“嗡”的一声,浑身发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辜行宴觉察出温辞玉的紧张,无奈笑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应该也有感觉,而且,那似乎不是前世,而是——”
“别说了!”温辞玉把头低着,忽然厉声打断了辜行宴的话。
辜行宴停了下来。
他默默去看温辞玉,温辞玉这时把头抵在辜行宴胸口,长睫不住地颤动,很快,就有一点晶莹的液体滴落下来,沾湿了辜行宴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