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行宴笑了:“什么抢不抢的,我的就是你的。”
温辞玉忽然来劲了:“真的?”
辜行宴:“自然。”
温辞玉:“那你把你锁在书柜底下的那些书给我看看?”
辜行宴神色淡淡道:“以后也是你的,只是现在不能给你看。”
温辞玉默默别过脸,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辜行宴看到温辞玉这幅模样,心头微微一荡,忍不住就又想亲他。
可最终,他喉结动了动,还是压抑住了。
嘴上却道:“你这样我就再亲你了。”
温辞玉果然被吓了一下,不再提这件事了。
辜行宴淡淡笑了。
·
原本两人都以为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他们就能启程去往成都府。
可终究,他们没能等到开春。
其实一切隐约有些预兆,那是立春前的最后一场雪,下得特别大,夜里悄无声息地就压塌了鸭舍和鸡舍。
鸡鸭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几只跑了出来,缩在房子的屋檐下,在夜里冻得瑟瑟发抖。
温辞玉一大早起来看到这一幕就十分心疼,当即迈步跑了过去,拿了披风和干草给它们重新在屋檐下面做了个窝。
做完窝之后,温辞玉遥遥看了一眼远处坍塌的鸭舍和鸡舍,眉头微皱,猜测也许里面还会有其他剩下活下来的,便转身进屋去叫辜行宴。
可没想到,辜行宴居然不在。
这会温辞玉心头莫名跳了一下,就生出一点不祥的预感。
但很快,他又把心头这点微妙的感觉压了下去——辜行宴有时候早上也会去山下取一些私兵从不远处城镇中采购来的日用品,一般到中午之前就会回来。
今天应该也是这样吧。
想着,温辞玉便强行让自己不再纠结,便匆匆打上伞,拿上一些工具朝远处被压塌的鸭舍和鸡舍走去。
走到鸭舍鸡舍近前,温辞玉就看到许多鸡鸭的尸体,他眼睛红了红,连忙放下伞,就拿起锄头开始挖起雪来。
他挖了好一会,忽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
温辞玉眸光一动,连忙就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变得异常小心翼翼起来。
不多时,里面露出一个窄小的洞口,原来是鸭舍一角塌下来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隧道,留出了一片窄小的空间。
温辞玉抿唇,立刻抛下手中的锄头,俯身往下,伸出手一点点往里面掏去。
不多时,他终于摸到一点小鸭毛茸茸温热躯体,咬咬牙,他放慢了动作,趁机一把抓住小鸭,就把小鸭从里面掏了出来。
如此往复三四次,温辞玉从里面掏出了两只活着的小鸭,其他的虽然都掏出来,但也活不成了。
不过这会,看着那两只簇拥着自己嘎嘎直叫的小鸭,温辞玉抬手擦了擦冻得冰冷通红的脸,不由得就露出一点微笑。
忽然——
有骏马的嘶鸣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门外传来。
温辞玉本来正把小鸭捧在怀里,结果听到这响动,他脸色骤变,立刻就低头先把小鸭放到了地上,自己则是起身朝不远处的密林里狂奔。
可温辞玉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点,他这边才跑出没两步,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来的竟然是一群骑兵,自己全副武装也就罢了,就连骑的马都披上了铁甲。
他们自然一下子就撞开了那扇精铁制成的大门。
温辞玉只是遥遥回头看了一眼这群人,就觉得心头发寒,不过他向来理智,看了这么一眼之后,他就再无转顾,朝密林之中拔腿狂奔。
无论如何,他不能被抓到。
如果被抓到,他一定会连累辜行宴。
风从他耳畔掠过,寒冷凛冽,如同刀子一般,刮得他脸上发疼。
脚下的路也不平整,到处都是荆棘和灌木,跑的时候偶尔小腿被刺到,生疼。
可温辞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焦急地传来。
是丛云的声音。
他在喊:“少爷不要跑!山里危险,是我们自己的人,老爷成事了!”
温辞玉本来还在跑,但在丛云这句话落到他耳中时,他步子忽然猛地一个趔趄,接着他就一把抱住一旁的树干,差点摔倒在地。
等温辞玉挣扎着站稳的时候,后方的铁骑就已经围了上来。
他神色警惕,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丛云见状,心疼的要命,一马当先赶上前来,就从马上跳下,走到温辞玉面前道:“少爷,是我啊,我是丛云。”
温辞玉看着面前的丛云,神色极度复杂,一颗心也骤然冷了下来。
如果在现实中出现了这一幕,他一定只会觉得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