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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辜行宴主动把温辞玉送回了丞相府,并且约定好,两人之后书信都用暗号对应。
或者有些事能不在书信中说就不在书信中说,免得被发现。
临走前,温辞玉看着辜行宴再三认真叮嘱他的样子,想到这很有可能就是辜行宴当初在大魔手下当将军时小心翼翼地模样,心里不觉就有点酸。
辜行宴看着温辞玉稍微有些难过的样子,以为温辞玉是舍不得温丞相,静了一会,他伸出手轻轻握紧了温辞玉的手道:“我知道让你跟我走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我不能保证什么太多的事。但你相信我,只要我还活着,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的。”
温辞玉听着辜行宴这话,薄唇抿了一下,最终他道:“你不用这么说,跟你走我是自愿的。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世上要有那么多无谓的争斗,觉得有些无力罢了。”
辜行宴闻言,沉默片刻,道:“我决定不了别人的想法,但我可以左右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有什么不喜欢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一定不会去做的。”
温辞玉终于抬起眼:“真的?”
辜行宴颔首:“嗯。”
温辞玉展颜淡笑:“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辜行宴眸光微动:“你说。”
温辞玉:“珍惜自己的性命,任何时候都要好好活着。”
辜行宴陡然怔住。
良久,他那狭长的眼眸竟然微微红了一丝。
不过很快,辜行宴又敛去了自己身上流露出的那股感性情绪,低声异常郑重地道:“好。你说的,我一定记着。
温辞玉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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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两人便紧锣密鼓又悄无声息地谋划起了如何顺利离开皇城的事。
要离开皇城其实很简单,但若只是他们两个人,必然会被追杀。
所以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
辜行宴考虑了一段时间,就决定豢养一队属于自己的私兵。
只是,有些时候,无法确定私兵是否忠诚。万一在关键时刻被私兵卖了,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温辞玉这时忖度了片刻,给辜行宴出了一个主意——让辜行宴拿面粉蜂蜜做成药丸,对那些私兵说是毒药,要定期服下解药才可以活。
辜行宴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又提出一个疑问。
“如果那些私兵感受不到毒药发作,他怎么相信那是毒药?”
温辞玉笑了笑:“这个简单,第一次在饭菜他们里下点重泻药,让他们难受一阵。就信以为真了。”
“到时我们先离开皇城,等他们护送得差不多了再让他们离开,然后用飞鸽传书的方式,把解药给他们。”
辜行宴:“真是好主意。”
温辞玉微微叹了口气:“这方法还是稍微有些不正大光明,但毕竟我们要做的事实在是风险太大,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辜行宴听到这,忽然道:“你已经够宅心仁厚了。许多豢养暗卫和私兵的都是拿他们家人当要挟,或者干脆从小让他们服一种控制心神的毒药。这种毒药吃多了,年岁一大就会变得蠢钝不堪,到时候就是他们成为弃子的时候。”
“弃子的下场,是极为凄惨的。”
温辞玉听到这,心头忽然狠狠一跳——幻境里的一切都是有现实映照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辜行宴曾经也在大魔手下遭遇过类似的事?
温辞玉:……
辜行宴说完这些,看温辞玉神情不对,连忙道:“你放心,这些事我绝不会干。我只是说给你听听而已。”
温辞玉终于一点点回过神来,许久,他抬手揉了揉眼睛,道:“嗯,我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些暗卫有些太过可怜了。”
辜行宴静了片刻:“我也知道,但以我们的能力也没办法做点什么。”
温辞玉闻言,意识到什么,立刻就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珍惜自己的性命,不是么?”
辜行宴停了一瞬,终于笑了:“嗯。”
两人商议好了豢养私兵的章程,便由辜行宴派人出面去购买买一些没有亲人的孤儿或是曾经被冤枉犯过事,妻离子散的罪民。
温辞玉为此还拿出了不少自己的私房钱。
辜行宴其实途中几次手里都有点窘迫,加上皇帝赏赐给他的庄子一般到年底才会交租,他也不敢把时间提前,怕被有心人发现端倪,只好硬撑。最后竟然就开始变卖府中为数不多的古董了。
而这些古董本来就不多,少了几个就分外明显,一下子就被温辞玉发现了。
温辞玉几乎是立刻就把自己这些年来收到的各种赏赐以及压岁钱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