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站在大殿中的云琏单膝跪地,道:“父皇,云琏请父皇赐剑。”
座上的天帝微微蹙了一下眉,但很快又和颜悦色道:“琏儿想要什么剑?”
云琏:“天帝佩剑。”
天帝眸色骤然沉冷,殿中天官们表情也都十分微妙。
云琏这时又直直望向天帝:“儿臣愿舍生取义,为父皇斩杀大魔。父皇可愿赐剑?”
云琏此话一出,殿中彻底一片死寂。
许久,殿上天帝沉声道:“你此去是和亲,不要多想。”
云琏:“那么,今日嫁我,明日便嫁其他兄长。父皇是觉得您还年轻,还能多生几个儿子,不怕嫁不完么?”
天帝:“放肆!”
云琏神色淡然:“或者父皇自信我死之后,母后和外公不会前来寻仇,便不必赐剑了。”
天帝薄唇猛地抿成一眼,脸色阴沉如水。
最终,他抬手长袖一展,一道极为明亮的煌煌剑光便从殿外挟裹着龙吟之声,如同长虹一般直贯而来——
剑光落在天帝掌中,形成一口鎏金纹龙长剑,威势蓬勃,庄严无限。
天帝这时把帝剑握在掌心,便眸光冷淡地看向殿下的云琏,道:“云琏听旨。”
云琏双膝跪地,垂头,双手抬起托在面前。
“今日赐帝剑于你,务必斩杀大魔,否则,道玄天庭永无你容身之地。”
云琏:“谨遵法旨。”
帝剑再次化光,落在了云琏掌心。
云琏接过帝剑,收起,再次拜谢。
·
就这样,十八条龙拉着悬挂满了珠宝仙器的仙辇,踏着滚滚云霭,朝人间降去。
车中,云琏抚摸着掌中化为了一柄匕首大小的帝剑,看了一眼身侧的秦阳和温辞玉道:“帝剑虽有通天彻地之能,可我修为不够,所以也不能一举斩杀大魔。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可能需要辞玉你冒点险。”
温辞玉:“什么计划?”
云琏:“大魔最不防备之时便是洞房之夜,可他也还是会防备我。所以即便我持帝剑,胜算仍是不大。”
温辞玉耐心听着。
“可若是辞玉你扮做我的样子,先拖住他,我再刺他一剑,不必刺死,只要他受伤我就可以趁机用帝剑撕裂空间逃走去太凰神庭。”
温辞玉:“那为何我们不现在就逃?”
云琏冷笑:“你以为我们四周没有眼线么?我那父皇可精得很,在我没有彻底进入魔域之前,只要一有异动,他就能召回帝剑。”
“而进入魔域之后,帝剑同他的感应会被削弱,他想召回便没那么容易了。不过那大魔修为不亚于父皇,所以他全盛时期我也没办法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启通道,只有刺伤了他我们才有机会。”
温辞玉听云琏这安排十分缜密,思索片刻,就点了点头:“好,既然殿下都安排好了,那我愿意。”
云琏这时又看向秦阳,说了几句话。
秦阳却忽然道:“不如让我假扮殿下,辞玉他修为太低了,万一大魔突然发难,他恐怕扛不住一招。”
云琏摇摇头:“这点我也想过,但秦阳你是蛟龙成精,身上的气息太难遮掩。辞玉修为低,味道反而清淡,不容易被觉察。”
说到这,云琏又取出三样护身法宝递给温辞玉:“辞玉你戴上这些,应该可以保护你一招。”
温辞玉依言接过。
眼看着宝辇即将驶入魔域,云琏连忙道:“快,换衣服。”
温辞玉依言照做。
片刻后,换好衣裳的温辞玉变成了云琏的模样坐上了主位,而就在这时,宝辇一径进入极北之渊的黄泉眼内。
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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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眼中是另外一方天地。
所有人都觉得这里会乌烟瘴气,形容凋敝,却没想到这里简直比天庭还要灵气充裕。
魔气也同样很充裕,但灵气和魔气互相占据了一半的位置,如同太极图一般,一半是黑一半是白。日月同天,并行无碍。
但无论是白色还是黑色的天幕下,都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温辞玉透过掀起一点的纱帘朝外看去,看着天上同时悬挂着的太阳和月亮,一时间微微有点震撼。
而不远处高山上,有着一座散发着煌煌魔气的宫殿,就是那只大魔的居所。
温辞玉遥遥看着这座魔宫,不知为何,心头竟是莫名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这魔宫的一些建筑,好像在哪里见过?
温辞玉正看得出神,忽然云琏低声道:“小心,有人来了。”
温辞玉连忙放下了纱帘。
下一秒,一股微风带着一股甜香的云气渺渺吹来。
云琏怔了一瞬,立刻道:“这云气有问题!”
秦阳也下意识屏息,浑身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