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71)
几人听见声,齐齐出了门。
孙婆子躬身行了个礼,脸上皱皱巴巴的:“二爷,半个多时辰了,大爷想着呢,隔一会儿问一下。”
孙婆子说话直白,王墨可是不好意思,他伸手揉了把脸,却见闻笙正掩着唇笑。
他抬手轻轻拍了下王墨的肩膀:“哎呀!是我多此一举了,你家那位好粘你,快快回吧。”
王墨满面通红,磕磕绊绊道:“那、那我明儿个再来看你。”
“知道了知道了。”闻笙再不留他,催他赶紧回院儿。
炕头子,玄鳞一早在等人,见他回来了,又板个脸,装模作样地问:“学了些啥?”
王墨将狗子放上炕,瞧着他笑,笑得意味深长,笑得玄鳞不好意思起来。
见汉子脸上起了红,他赶紧收住笑,坐到炕沿边:“头一天,没学啥,就和闻笙哥聊了会儿天。”
“啥天要聊一个时辰?”他垮起个脸,“都不知道回。”
“哪有一个时辰?”王墨伸手,将玄鳞腿面的孔明锁拿了过来,“知道的,以后早些回,定不叫你多等。”
玄鳞眼睫颤了颤,沉声道:“知道就成。”
今儿个王墨到四院儿,玄鳞便将炕头子的书理出来了,他挑出些易懂的,放在手边,递给王墨,让他读给自己听。
王墨接过书,皱起眉:“啊?要读呀?”
他字认得不全,又是在汉子面前读,颇有些胆怯。
王墨不是个有天份的,学啥都慢,小时候在学堂里,被先生骂多了,碰上不懂的字,也不敢问。
他读了没两句,便支支吾吾地顿在了那儿。
玄鳞凑头过来:“哪个不认得?”
王墨白齿咬着唇,伸着手指头,轻轻划过书页。
玄鳞便放缓了声,耐着性子细细给他讲。
汉子声音又低又沉,讲得很有条理。
王墨听得脸热,垂下头,小声问:“这魑魅魍魉是鬼的意思?”
玄鳞抬了抬下巴:“你瞧它们旁边儿,是不是都带个鬼?”
王墨看着那四个顶陌生的字:“那‘鬼’上还多了旁的字,是比普通鬼厉害的大鬼吗?”
“小鬼,不值得一提。”玄鳞挑了挑眉,“没我厉害。”
王墨一愣,忍不住笑起来,心说这汉子咋啥都要比呀。
俩人窝坐在一起,挨得可近,呼吸声缠绵,头发丝都粘在一块儿,闹得人心口子乱跳。
可小狗子闹腾,撅个毛屁股,在炕尾来来回回地蹦跶,时不时还哼唧两声。
俩人抬头看一眼狗子,又不约而同地看去对方,垂下眼睫轻轻笑了起来。
王墨认字虽不多,可学得认真,很是好教,加上有玄鳞开小灶,不过半个来月,就已经能将一整篇千字文读下来了。
那日,王墨可是高兴,带着小狗子在院儿里疯跑。
小狗子渐渐大起来,身姿挺拔,四肢抽长,跑得很是快。
王墨才绕半个小圈儿,它就已经能在院子里绕一整个大圈儿了。
玄鳞看不见人,可听着声也跟着高兴。
那热热闹闹的模样,让死气沉沉了三年的院子活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乌飞兔走,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夏至。
天气越发炎热,穹苍之上, 红通通一轮圆日,映得天边火云如烧。
赤日炎炎,天气闷得蒸笼一样,玄鳞本来就不多走动, 而今更是没有胃口,饭都吃不下。
王墨瞧得心急,换着花样给他做吃食, 可都不咋见效。
昨儿个午后,闻笙叫遥枝送过来一篮子乌梅, 说是家里坡上新下来的, 给王墨尝尝鲜。
王墨正愁汉子吃不下饭, 想着这下可是好,给他做些酸梅汤开胃。
新鲜的乌梅洗干净,用温水浸泡上。
灶房的橱子里, 还存了些山楂干、桂花干,王墨抓出一小把,也拿温水泡了起来。
山楂缓缓沉了底, 本来还蜷缩着的桂花瓣儿, 遇着水,慢慢地舒展开来, 黄亮亮的,很是可人。
洗干净锅子, 王墨舀了一瓢子清水进去。
水声哗啦啦响,他将又圆又大的乌梅轻轻掷入锅中。
炉灶里生起火, 火苗团簇,挠着锅底,不多会儿,乌梅汤便烧开了,冒着腾腾热气。
王墨将泡好的桂花放入锅中,盖上锅盖,蹲下/身,添了两块稍大的木柴,转小火慢煮。
他拉了一把小马扎坐着,两手捧着脸,等着汤沸。
孙婆子进门,将砍好的柴火抱到墙角,一摞一摞地码放整齐。
乌梅汤的酸味混合着桂花的沁甜清香,在屋子里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