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54)
不成的,这汉子没他不成的。
王墨坐到炕沿上,一点儿不嫌弃的用手给他搓脚,那小一个手,却揉搓得脚底慢慢生了热。
玄鳞沉默地瞧他,一偏头,一口血又自喉管里吐了出来。
“爷!”王墨急起来,忙将汉子的脚塞进被窝里,躬身凑到他跟前,“咋了,这究竟是咋了啊!”
玄鳞没说话儿,窸窸窣窣声里,他那只能动的右手将王墨的小手攥紧了,慢慢收到了心口子。
玄鳞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乱,这一大夜,事情太多。
打他知道王墨被抓开始,心火就止不住的烧,方才在祠堂,见了生血,沉睡已久的兽/性竟缓慢苏醒了,他越克制,血液越汹涌澎湃。
他怕吓着王墨,拼命往下压,实在忍不下了,全自口鼻里喷涌了出来。
玄鳞牙关紧咬,颈侧青筋突起,他能若有似无的感觉到,遥遥之地,是他魂牵梦萦的真身。
他想催动真气,可心脉上却有什么东西死死压着,他震动不开。
玄鳞实在无法,认命地闭住了眼。
好半晌,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光轻轻的跳动。
他攥着王墨的手,紧紧贴在躁动的心口子,也不知道怎的,翻腾的气血真就慢慢平静了。
玄鳞缓缓睁开眼,眸子里的血红渐渐散去,恢复成一片漆黑。
王墨见人睁了眼,揪着心的凑过去:“爷,你咋样了?”
“没事了。”玄鳞轻轻开口,一股子哑,“叫你担心了。”
汉子的声音可轻可轻,像是夜里飞蛾振翅似的,往人心口子挠,王墨瞧着他,小脸儿鼓得浑圆,一开口“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像个家养的小狗,撅着屁股往玄鳞怀里拱。细瘦的手臂往上头伸,紧紧勾住了汉子的颈子。
所有的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待趴进汉子的怀里,都安然消散了。
玄鳞挺冷硬的性子,在王墨这儿也免不得软下来,心都跟着皱巴巴的。
他伸手揽紧他,叹息道:“我好好的,你别担心。”
王墨埋着头哭:“那么多血,还不让找大夫呜呜呜……”
“真的没事。”玄鳞知道他担心,“今儿个太夜了,等明天,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去请大夫,成吧?”
王墨“嗯”一声,自玄鳞怀里抬起头,一打眼,正瞧见他满下巴的血,忙伸手给他抹。
方才汉子吐得可凶,手抹不干净,他就提着袖子给他擦。
擦着擦着,王墨忽然想起祠堂那个,他小声问:“爷,那个刘管家……”
玄鳞一提这人就着恼,若不是他瘫着了,非要一脚给他踢翻出去,他沉下声:“担心他?”
“我担心他啥啊!”王墨眼睛瞪得溜圆,“我是怕你背了人命官司,被下了大狱。”
玄鳞挑一把眉,状若无意地问他:“下了大狱咋办?”
王墨一听,埋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都赖你,好端端的拿刀干啥啊,你下了大狱,我、我日日都去瞧你,等着你出来呜呜呜……”
玄鳞伸手摸了摸他的脑瓜顶,浅声道:“死不了人,扎在他肩膀上了。”
王墨听着话儿,仰起脸傻兮兮地问:“真的啊?”
“真的。”玄鳞低头瞧他,这小哥儿,一双大眼里,红通通的汪着水。
他轻声道:“去烧水洗把脸,咱歇了。”
王墨“嗯”一声,两手撑着炕爬了起来。
他哭得厉害,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儿,直打泪嗝,吸了吸鼻子:“我烧点儿水,给爷擦脸,咱俩睡觉。”
玄鳞微怔,咽了口唾沫,他知道王墨说的“睡觉”就是正而八经的“睡觉”,甚至都不在一个被窝里,吹了灯到天明。
可他听着话,心里还是起了旖旎的念头,轻轻咳了一声:“去吧。”
王墨点点头,听话儿地推门出去。
一道疾风顺着门缝呼啸着刮进来,直扑人脸,王墨怔住,就见外头电闪雷鸣,黑云之下,暴雨如瀑。
他皱紧眉,想着这才几月天啊,咋就打起雷了。
他没管那么多,手虚虚遮住头顶,小跑着往灶堂奔。
王墨跨进门掸了掸雨,刚拿出木盆,院子下人房的门便开了。
孙婆子一见是王墨,颠着小步跑了过来,她拍了把手:“哎哟天爷呀,可等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