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140)
可就是这样,也不愿将喜被扑开了垫着睡,他紧紧抱着,很是宝贝。
玄鳞瞧得心口子滚热,他跨上车,挨到王墨身边,俯身亲在了小哥儿光洁的额头上。
王墨自甜梦里迷迷糊糊转醒,伸手揉了把眼睛,就听玄鳞哑声道:“小墨,我的宝贝,到家了。”
第七十六章
宝贝……
王墨微怔, 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这般叫过他,就连阿娘、阿姐也没有过。
那双唇轻碰发出的声音, 沙哑的、腻乎的叫他心窝子发烫。
玄鳞伸手,将王墨抱进怀里,缓缓掀开厚重的车帘,下了马车。
地蛋儿听见动静, 动了动毛耳朵,跳下车板子抖了抖毛,呜呜唧唧地跟了上去。
灵潭之境, 草木葳蕤,花香氤氲, 仿如世外仙境。
这里四季如春, 没有冬日的寒冷, 夜风轻轻抚过脸庞,温柔和暖。
夜幕星河,月光淡淡洒下来, 映得湖面波光粼粼。岸边上,满是夜光珠,在夜色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借着温凉的月色, 王墨瞧出来了, 这里不是清溪村。
他有点儿害怕,手臂紧紧搂着玄鳞的颈子, 小声问道:“这是哪呀?”
玄鳞起了坏心思,凑到他耳朵边逗他:“瞧你睡得这么香, 把你卖了。”
王墨才睡醒,脑子不灵清, 汉子说啥他都信。
他睁圆眼,皱皱巴巴一张脸,嗫喏道:“卖、卖哪儿去呀?”
玄鳞瞧他懵乎乎的小模样,忍不住亲了一口,缓声道:“这里是灵潭。”
王墨咬着嘴唇,瓮声瓮气地问:“灵潭?”
“我破海而出后,就沉在了此处。”玄鳞垂眸,“不是要治腿么,清溪村天寒地冻,怎么受得了?”
闻言,王墨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汉子的衣裳,他有点儿害怕。
那会子,他从天高的石柱上摔下来,剧烈的疼痛伴着骨头断裂的可怖脆响,让他记忆犹新。
郎中昼夜不歇的医治,才将他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可自此,他再站不起来了。
王墨知道,治腿不是件易事。
要么汉子打见到他时,就该提了;要么也不会远去北海,苦寻药草,又将他带到了此地。
玄鳞瞧出来王墨害怕,大手轻轻拍了拍小哥儿的后背,温声道:“怕了?”
王墨咬着嘴唇,缓缓点了下头,他艰涩地咽了口唾沫:“我等了这久才等回你,怕治不好……比现下还糟。”
王墨担心的不无道理,他这双腿,错骨而生,想要医治,只能打断了重塑血肉。
可是断骨之痛,他一介凡人,怎么忍受得了,就算强忍了下来,就一定能好么?
玄鳞将小哥儿搂得紧了些,他垂眸看向他:“有我在,不会治不好的,信不信我?”
王墨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这里头有着让他踏实的笃定,他点了点头:“嗯。”
玄鳞抱着王墨又行了一段路,就听一阵哗啦啦水声,平静的潭面掀起一阵波澜。
不多会儿,一头巨龟打潭里浮了上来,快要上岸时,青烟四起,巨龟化作了白发白髯的耄耋老人。
老头儿颤颤巍巍行了过来,到玄鳞跟前,躬身行了一礼:“主上。”
玄鳞懒懒应了一声,就听窸窸窣窣一阵响,怀里小哥儿攀紧了他的颈子,玄鳞凑近些问道:“怎么了?”
王墨自汉子怀里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一眼老头儿,又将头埋了回去,他支支吾吾道:“你、你俩一块儿骗我。”
玄鳞受伤那会儿,他俩合起伙来骗他,他记得的。
老头儿一听,忙走上前,隔着两臂的距离停下步子,缓缓鞠了一躬,他颤声道:“小公子,当日是老夫信口雌黄,给您赔罪了。”
王墨脸上一红,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满头银丝的老者给他赔过罪,可担不起,他指头收紧了,慌里慌张地应了一声:“我、我没怨您。”
打在颈子上的呼吸温温热热,玄鳞忍不住笑起来,颠了下手臂,给人往上抱了抱,他温声道:“小墨,抬头。”
闻言,王墨听话儿的爬起身,就见二三十丈外的丛丛树影下,满满当当站着男女老少,足百余人。
人头黑压压的,这些人有的身材高壮、肌肉虬结;有的身姿纤长、柔若无骨,可无一例外全都一脸兽相,尤其那双眼,在沉沉黑夜里犹如萤火,发着幽幽的光。
人群见玄鳞看了过来,齐齐垂首躬身,呼喝声回荡山野:“拜见主上、王公子。”
王墨从没见过这大的阵仗,他心口子一慌,身子都绷紧了。就连脚边的狗子也嗅出了不寻常,呲着犬牙,喉间发出阵阵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