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种田](114)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汗顺着玄鳞的额角扑簌簌往下滚。
他垂着头喘了数口子长气,手撑住膝盖,摇晃着站起身,去瞧王墨。
一双竖瞳怔了好久,连带着唇角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玄鳞白着脸,伸手摸上王墨的膝盖骨,眉心越皱越紧——那扭曲的地方,竟是没有变化。
“怎么会……”
他千年的内息,竟是一丁点儿没见好。
他嘶哑的呼吸,好半晌缓不过劲儿。
直到外头狗子呜呜唧唧的叫声又传了过来,他才抽回了神。
木门“嘎吱”一声打开。
狗子探个头,却滴溜着眼珠子偷偷摸摸地瞧,缩个小爪子不敢进门。
玄鳞身上大妖的气息太重了,铺天盖地的压来。
即使没有发怒,也让狗子怕得厉害。
玄鳞缓缓敛息,垂眸睨着狗子:“睡在门边,不许过来。”
狗子仰头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炕头子王墨一眼,可怜巴巴的应了一声,试探地伸了一只爪爪进门,见汉子没拦它,才将后腿也迈了进来。
门被阖紧,将稀薄的月光关在外,屋子里黑得不见五指。
玄鳞抬起步子,缓缓走到炕边,两指伸到领口,轻轻一挑,盘扣脱开,月白的长衫落了地。
他掀开被子一角,躺到了王墨身边。
小哥儿下头光着,可上身还一件破到打了补丁的亵衣。
玄鳞瞅着碍眼,卷开他的衣裳下摆,三两下脱了下来,甩到了炕尾。
两具身子赤条条的搂在一起,一薄一厚的胸膛子相贴,烙饼似的,可紧可紧。
这屋子小,就算狗子缩在门口子,一抬头,也能瞧见里头的光景。
地蛋儿一只顶单纯的狗,没见过啥大场面,就算在吴家,也没瞧过这,它支棱个毛耳朵,整只狗都慌了起来。
玄鳞伸长手,摸上头顶的玉钗,轻轻一扯,长发垂了下来,落到了腰际。
蓦地,一片白光四起,就听一声颤抖的狗吠,地蛋儿一惊,惊慌失措地缩到了犄角旮旯里。
炕头子,人身蛇尾的千年妖兽舒服的喟叹。
玄鳞伸手将王墨揽进怀里,垂下头宝贝地亲了亲,被子里头,粗/长的黑鳞巨尾卷起,将小哥儿一把细腰缠紧了。
*
日头自山那边缓缓爬了上来,村子里的鸡嘹亮地啼鸣。
王墨轻轻睁开眼,刚想起身,却觉得身上好累好累。
昨儿个做那梦,好像真的似的,他被丛水草紧紧缠着,咋都脱不了身。
今儿个一起来,后背连到腰,都酸得慌,好像被啥压了一大夜。
王墨掀开被子,亵衣裤穿得好好的。
他这才浅浅呼出口气,手撑着炕面坐了起来。
王墨将被子叠好,收到炕尾,好半天了,都没见着地蛋儿。
这要是平常,他还没醒,狗子已经跳上炕头子啃他,今儿是咋了。
他往门口子瞧,往桌案边瞧,都没见着黄乎乎的毛身子。
王墨皱起眉,偏头喊起来:“地蛋儿?地蛋儿!”
好半晌,靠门边的犄角旮旯里,传来一声细细小小的狗叫,狗子呜呜唧唧的应了一声。
王墨瞧过去,朝它招手:“地蛋儿,咋猫那儿了?来来。”
狗子探出个小脑瓜,又挨着墙根儿蹭出半面身子,耷拉着耳朵凑近了。
这炕上,满是玄鳞的气息,地蛋儿蹲在炕边,仰着头,不敢上去。
王墨叫了好几声都没用,想着狗子是长大了,不愿上炕了。
他叹口气:“成成,不上就不上吧,给你弄饭去。”
他伸长手,扒着炕沿爬下炕,才坐到板车上,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紧接着,汉子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王公子,醒了吗?”
王墨一愣,这声音,怕不是隔壁那户。
他抿了抿唇,应声道:“啊……醒了,可、可也太早了,我还没梳洗!”
“不碍事,你慢慢来,我等会儿便是。”
天爷啊,王墨仰头叹了口气,急慌慌地推开了屋门。
他到灶堂子,拿了洗脸的木盆,到水缸前接了半盆子清水,匆匆放到地上,伸手掬了把水。
深秋的清晨,冷得厉害,就这放了一大夜的水,冷不丁一摸,冻手。
王墨没敢耽搁,七七八八洗了脸,拿布巾子随意擦了擦,就扒着地出了灶堂门。
吱呀一声响,破旧的木门缓缓打开。
玄鳞正站在门口子,着一身靛青缎面的长衫,发间一柄墨色玉冠,显得人出尘的风雅。
王墨仰头瞧着他,咬了咬唇:“玄公子,您有啥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