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师渎神/偏执阴郁疯徒妄折他腰(70)
用玉瓷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喂,直到黑乎乎的汤药见了底。
看着少年皱着的眉头,段轻舟变戏法的拿出一块蜜饯,递到少年没有血色的唇边,“殿下若是觉得苦,便尝尝这个。”
段轻舟自己是极讨厌喝汤药的,尤其是这种味道很冲颜色很黑的苦汤。
从前在下神界他只要闻着,必会骂两句西峰这家伙搞得药忒害人,而小徒弟总会不经意间拿出一块蜜饯,让他整个人都愉快起来。
之后他再也不用喝苦药了,也再不会有人体贴为他备糖,但他还是会随身戴着两块,仿佛故人还在。
久了,便成了习惯。
“我睡了多久?”
“十三日。”段轻舟将空药碗放回桌上,扶少年缓缓躺下,“殿下昏睡了许久,王上为此大怒。”
少年闭上眼睛,攥着他袖子的手没有要松开的痕迹,轻轻扯了扯嘴角,带了一丝讥嘲,“是吗?”
“殿下…”
段轻舟坐在榻边,语句顿了顿,“三王子被打进诏狱了。”
“什么?怎么会……”
少年猛地睁开眼,眼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一时间情绪激动,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瘦削的脸因疼痛皱成一团。
段轻舟将少年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开,少年眉心的朱砂痣殷红。他眸色深晦,“三王子因伤殿下而被禁足,起了弑君之心,王上前去三王府探望,却差点惨遭毒手。”
“竟是如此?”相墨呼吸有些急促,“我想不透,三王兄他虽平日野蛮专横,但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犯这种蠢事。”
“太傅,此事可是属实?”
男人点头,“确实如此,王上已下诏书。”
又道:“我也和殿下一个想法,三王子平日再猖狂也不能做弑君之事。”
“王上的诏书里写三王子得了疯病,我想此事定有蹊跷,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嗯。”少年累了般,眼睛半阖着,依赖的将脸颊靠在他垂在榻边的手上。
“殿下可听闻有一种可以操纵他人的邪术?”
“未曾。”少年乖巧回答。
“那殿下知道蛊毒么?”
“未曾。”
段轻舟轻轻的说,“殿下如果知道什么,但说无妨,我永远向着殿下。”
少年倏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珠盯着面前的人,眸底没有波澜,对视一眼却让人有种瘆人心慌的寒意,“太傅是在怀疑孤?”
第三十五章 忍不住……想独占
相墨不甚在意尊卑,也很少在段轻舟面前自称‘孤’。
段轻舟知道,少年这是生气了。
“臣信任殿下。”
段轻舟没有撒谎,“正是因为信,所以才和殿下询问。若真的对殿下心生疑窦,便不会这样直白的问了。”
少年闭眼不语。
段轻舟只当他在生气,便起身,“臣去将药碗送回,殿下好生休息。”
他转身便离开房间,关上门。
相墨手里的袖子被抽离,心里仿佛有什么也被抽掉了一样。
他盯着闭紧的房门,搭在榻上的手骤然收紧,白皙瘦削的手背上浮现出青筋。
抿紧唇,脑海中回想那句“臣信任殿下”,一股无名躁动的疯狂如同攀爬而上的藤丝,不断蔓延着。
男人神色太过温柔专一,他忍不住的要溺死在里面。
忍不住……要独占。
信任么?蛊毒,呵……
毁掉你,也并非不易。
你可知你当初一言不发招惹了孤,将会有怎样的代价。太傅......
*
自从六王子相墨被刺伤昏迷醒来后,这个几年来受尽折辱的废太子也过的安稳了不少。
因王上对相墨态度不甚明确,甚至还去其府上探望过一次,那些想替还在诏狱里的三王子“打抱不平”的纨绔公子哥也都被其父亲严令禁止出门,故未能起一点风波。
周王唯一去六王府上的一次,只评价,六子王府甚为朴素。然后虚伪的赏赐了些东西,使得王府终于有点王府的样子,堵住了百姓的悠悠之口。
时间一晃小半个月,相墨的伤也恢复的不错,可以在院子里到处走走。
自从那次周王同意段轻舟照料相墨后,不久又询问他是否愿意教相墨,段轻舟没有多言,周王便下旨让他担任六王子的太傅。
此太傅非彼太傅,段轻舟怎么会不懂周王的意思。
沉默不语,拱手应下。
周王怕是以为相墨对他有什么想法,毕竟平白无故,堂堂王子竟会为一个太傅挡了一剑,确实让人多心。
又加之他那句目的性明确的请求。如此便故意把他安排在少年身边。
不可能是想撮合他和相墨师生之情,那便只能是想利用他毁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