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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师渎神/偏执阴郁疯徒妄折他腰(148)

作者:美强惨收藏家 阅读记录

寝殿中没有熟悉的安神香气,他恍惚着,语气里不由自主带着温意和笑,“玉瑶,怎么没有焚香?你今日偷懒了……”

没人回答。

忽的背后卷进一道冷风,吹的他浑身哆嗦,脑袋也清醒了。

心里霍然,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凉的透顶。

“玉瑶死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的陌生,音调中有疑惑,仿佛没有反应过来。

细细的咀嚼这四个字,那仿佛被隔绝情感的铁木一样的心脏忽然钝痛一下,像是被锤头重击。

刹然间,他的脸唰一下失去血色,恐惧从瞳孔蔓延开,嘴唇颤了颤,几乎站不稳。

他……杀了玉瑶……

他杀了玉瑶!

他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那血已经干涸变得暗红,黏在手上,这是……爱人的血。

先王后姜玉瑶下葬时,国师操办,他未前往,只说一句“死生于我何干”,便将自己锁在寝殿中,不再见人。

外人眼中,又是从前那个冷血冷性到极致的王。

所有下人都胆战心惊。

失去了姜玉瑶的相钰不能算是个完整的人,他本就是玉瑶救回来的附庸品。如今,他又死了,回到了曾经的模样。

冷漠,寡情。

不是人,是木偶,是他亡母的提线木偶。

他幼时并不受宠,他母亲是父王宠妃的洗脚婢,渴望用他来揽住父王的宠爱,却被那宠妃陷害进入了冷宫,父王知道母亲无辜,但他不在乎一个婢子死活。

寒冬腊月,大雪堆膝,母亲会让他跪在雪地感染风寒高热,以此能让她也获得父王的怜悯。

酷暑天,会逼他哭嚎,惊蝉,取宠。

母亲死后,他被冷宫太监凌辱。父王有的是孩子,不缺他一个卑微低贱出身的,那些畜牲不把他当人看,责打他来发泄自己的怨气。

他从来都不是人。

是牲畜。

是玩具。

从来都没有人将他当人看。他脱了一层皮流尽鲜血才登上了王位,那些大臣也瞧不起他,都想易主。

好在,母亲将他养成听话的木偶,也让他比常人更会蛰伏隐忍。

杀了那些人,一步步,不择手段。

利用他们的女眷也好,利用感情也好,无所谓,逼死他们就行,他不会让任何一个瞧不上自己的“高贵”的人活下去。

残忍,是他心脏最主要的组成部分。

他不觉得杀人有错。

王座是由血亲的尸骨堆成,冰冷刺骨。若不够狠毒,死的就是他自己。

那时,他无所牵挂,麻木不仁。

相钰狗哭着栽倒在地,无声颤抖着,心想,自己就应该是这样的,应该麻木又薄情的过一辈子。

可她来了。

玉瑶啊……玉瑶。

第一次见到玉瑶时,她站在祭祀台上,一袭寡素的白裙,发丝被风吹的遮住脸,无官淡的几乎记不住,像是待宰的羔羊。

她是被献祭给上天的祭品。

可她回过头来看他了,那一眼,让他留住了她。

那是个什么眼神呢?

是对生存极度的渴望,满是生机和挣扎,压抑着悲愤和恨……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被关在冷宫任人摆布的物件。

这是同类,他想。

不顾祭祀的阻拦,将她带回宫中。

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不是别人口中残忍的周王”。

他默不作声,听这脸颊干净的像白纸一样的女孩能做出什么花招,就听见她说,“你是一个孤独的人”。

她的脸带着闽南的异域风采,尤其是笑,瞳眸清澈又坚定,他看着她,竟然忍俊不禁也想弯起眼睛。

旁人都说巫蛊惑人,祭祀说她的献祭给天神的妖女,他偏不信。

她好像能看透他的灵魂,每一个字都让他灵魂震颤。

一个君王,看见了自己的同类,后来却又发现不是同类,而是个姑娘。这姑娘没什么特别的,不是倾城貌美,不是绝顶聪明,只是能够看透他、平视他、尊重他。

足够澄澈的,无比的温柔。

第一个,把他当正常普通人来看待。

在她的眼中,他拥有了过往二十多年被践踏辱没到泯灭的人格。

她才是天神。

是他一个人的天神。

世俗不容她,像是世俗不容他,两人是被排挤的异类,是抱团取暖的刺猬。

他凭借麻木不仁的冷酷一路披荆斩棘,坐稳了王位,她在他最空洞之时填满他的心房,坚定不移。

她的眼神澄澈,不含别有用心的目的。

巫蛊又如何?

妖女又如何?

她是玉瑶,这就够了。

他以假死为她脱身,给她身份让她名正言顺成为与自己登配的王后。

当年的知情者,反对者,一律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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