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性别成谜(129)
他怀着一个渺小的希冀, 一动不动坐着,在岐山脚下等了一日又一日。
数不清多久,天边忽然刮起一阵大风,阴云密布,他只是仰头看了看,格外执拗地等待,不愿离开她约定的地点。
暴风雨降临,将他浇成落汤鸡。
有个刚学会说话的地鼠妖怪,从松软的土地上钻出来,问他:“你是谁?你在等谁吗?”
连日的等待,扶风好像完全不生气,很有耐心地笑着说:“我在等心上人。”
“为什么等了那么久,她还不见你?”小地鼠不懂什么心上人,却知道他要见的人始终没出现。
扶风垂下眼睫,无法言喻的抽痛从肌肤侵蚀进骨髓,他的发尾往下滴水,身上湿透了,可他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回答:“她有事耽搁了。”
南翼赶到这里,看见他最尊敬的殿下,被人欺骗到这样的地步,他咬牙劝说:“殿下走吧。”
扶风全身发冷,狐狸原身不怕冷,可化形成人类,终归没了皮毛抵抗寒冷,他的脸颊已经冻得苍白,他的皮肤沾满露水。
扶风问:“过去多久了?”
南翼沉声:“七日。”
他的视线转动,长久停在蔷薇花枝上,历经多日的风吹雨打,光秃秃的花枝,花瓣掉没了。
“你替我去找她。”他的眼神始终放在花枝上,眸子平静。
南翼脸色青红交加,几乎从喉咙挤出几个字:“属下遵命。”
扶风最终得到她的最新消息。
岐山附近的东陵城,南翼几次三番想要劝说他不要进去,为什么不让进,却难以启齿。
扶风不管他,独自走进一家药堂,来到药堂的内院。
这里分布着几间屋子,居住不方便行动的病人。其中一间屋子,门紧闭,窗户大开,屋内坐落三个病床,轻纱随风飘扬,隐约露出两个人的身形。
扶风放轻脚步,倚在窗台,透过窗户向里面看。
失踪多日的心上人,此刻衣不解带坐在床边,柔嫩的双手握住另一个男人的手心,脸上担忧的情绪不似作假。
男子轻轻唤了一声卿意,语调像情人间的呢喃,她听了,凑上前把耳朵伏在他的唇边。
他喜欢的人,因为对方的某句话,脸颊忽然起了红晕。
如此亲昵的姿态,落在他泛红的眼底,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疯狂的嫉妒和愤恨折磨着他的心脏。
手骨一寸寸收紧,青筋因为过度的用力微微凸起,形状骇人。
他想杀了他,那个不明来路的男子。
但当绿衣女子转头看窗台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转了个方向,挪到一边,脊背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极端的平静。
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压制的表情。
扶风最后忍住杀气,甩袖离开了这个地方。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下雪天。
他像上一次收到灵鹤传送的书信,彼时与腾荣围追堵截的妖兵厮杀,战场犹如血海,附近的建筑摧毁成废墟,山林燃起熊熊大火,整个世界充满死亡的气息。
大鹏们表现出悍不畏死的勇气,再一次赢得胜利。
在前往休养的秘密地点,他衣衫褴褛,衣裳被刀剑割破,袖口的血迹凝固,一人难抵成千上万的围攻,腰腹被人砍了一刀。
收到她的书信,他刚巧吐了一口血,血喷溅到传字令的一角。
他紧紧捏住令牌不放,施法将书信放出,上面写了约定的时间地点,他回想起那天的绝望与痛苦,心蓦然一疼,冷冷地笑出声。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傻的人,被她欺骗辜负,还会冰释前嫌去赴约。
他带领飞翼军来到休养的山谷,捧了一把溪水,洗干净脸和手,莫测的眼神盯着溪水。
过了许久,久到太阳下山,他颓然起身,喊人给他准备一件新的衣袍。
他穿上白色衣袍,去赴约了。
雪夜寒冷,她像一只翩跹的蝴蝶,落入他的怀抱。
起先,他是不敢相信的,两手圈住她的腰身,想要将她推开,他以为她心里有别的打算,或者那男子抛弃她了,她又转头想起备用的他。
她什么话都不说,不提那些失约,把头埋在他的脖颈,蹭了蹭,以前冷清又坚韧的姑娘,此刻显得娇小柔弱。
她好像在撒娇,在问他: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心里挣扎了半天,对上她弯弯的眼睛,手上却一个推出去的力道都没使出。
就这样,他胸口的愤怒轻而易举被她抚平了。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笑一笑,闹一闹,他便溃不成军。
她踮起脚亲吻他的唇,那是甜蜜的味道,像糖一样,他吸吮她舌尖的糖,却如同醉了酒,双眸泛着沉迷的光,扣住她后脑勺的五指,愈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