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新就蛮想笑的,林舒阳是他的儿子,他想把他送人就把他送人,他最多就是道德上有瑕疵,哪里就够得上犯罪呢?
因为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慌。他的恼怒是冲着娄凤琴去的。在他看来,这是家事,把家事儿闹到公安局就是丢脸,娄凤琴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懂事。
娄凤琴看到林建新,那可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她冲上去就朝林建新挠上去,林建新那张还算保养得不错的脸瞬间就多了好几道口子。
“林建新,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人。你就是个畜生!你不配当人。”
林舒月在进公安局大门的时候顺手把人家打扫院子的扫帚拿了进来,现在她适时地将扫帚赛到娄凤琴的手里。见到白文华在看她,林舒月还朝他笑了笑。
娄凤琴手里有了工具,也不管是什么,朝着林建新就舞了上去。
“老娘上辈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嫁给你这么个东西。你没良心吗?阿星阿月你从小就不管,你嫌弃她们是女儿,但阿阳呢?”
“阿阳是你儿子啊。林建新,你这么多年,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畜生,禽兽!”
广粤省这边的扫帚是用风滚草的老杆做的,根根都是小孩儿小拇指粗细的大小,扎在一起就跟女性的手腕那么小,打在身上疼得很,现在又是夏天,林建新穿的是短袖衬衣,娄凤琴这几扫帚上去,他的手上背上,脸上就多了一条一条的红痕。
娄凤琴边打边骂,配合着林建新的惨呼声以及公安们假意的劝导声,整个公安局就犹如菜市场一般的热闹。
林舒月的关注却放在了张家人身上。
林永一时不时地一脸担忧的看着林建新,再时不时地看向她们一家子,神色愤怒。对上林舒星的目光后,又像是触电一样怕得挪开。
张振发坐在轮椅上,沉默地看着林建新被打,就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张梅呢,撇过头,谁也不看,像是公安局的墙上有好几朵花。
张振发跟张梅的情况明显不对,尤其是张梅。明明在店里,张梅说,她妈的惨死跟林建新有关。
那么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猜想下去,林建新倒了霉,他们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太平淡了,也太平常了,像是要刻意跟林建新撇清关系一样。
娄凤琴打了林建新十多分钟,值班警察才“终于”将她劝下来。
此时林建新已经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都被娄凤琴打破了。
林建新疼得龇牙咧嘴,看着娄凤琴的眼神又怨又毒:“警察同志,快把那个泼妇抓起来。”
警察同志一脸严肃。对林建新这样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把自己的孩子送走的人,正常人都痛恨、鄙夷,林建新被打,他们只有觉得痛快的份儿。要不是他们身上穿着制服,就刚才娄凤琴暴揍林建新那一幕,他们都得拍手叫好。
“行了,这件事情等一下再说,现在,我们来说说你拐卖孩子的事情。”
警察同志明显的偏袒让林建新很不满:“你这是拉偏架,我要去投诉你。”
刚刚说话的警察同志淡淡地看了林建新一眼:“去嘛,我的警号是83870,记住了,别投诉错了。”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警号,然后继续问:“问你话呢,赶紧的,孩子被你送去哪儿了?”
“我一个朋友生病,生不了孩子,我把孩子给他们了。警察同志,阿阳是我的儿子,我当父亲的,有权利把他送人吧?”
林建新的一句话,将他是法盲的事情暴露无遗。娄凤琴一巴掌扇在林建新的头上。
林建新朝她怒目而视:“娄凤琴,差不多就可以了。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他朝娄凤琴举起手。
白文华将娄凤琴拉到身后护起来。
林建新的注意力终于在白文华的身上了:“你是谁?”
“她未婚夫。”白文华的一句话,让林建新的眼睛都瞪了起来。
“什么未婚夫,她娄凤琴什么时候有未婚夫了!”林建新的一句话,让大家把目光拉到了他的身上。
张梅听到这句话,自嘲的笑了笑。
林舒月跟林舒星对视一眼,白文华什么时候成了娄凤琴的未婚夫这一点她们先不说。林建新在想什么,姐俩用脚指头都想得明白。
他无非是看娄凤琴这么多年没有再婚,以为娄凤琴还在念着他,还在等着他回心转意。加上他的大男子主义,他觉得娄凤琴是他的前妻,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纵然他们现在离婚了,但娄凤琴依旧是他的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对娄凤琴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现在娄凤琴身边居然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自称是娄凤琴的未婚夫,这不是把他的自尊丢在地上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