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才歇了一会儿:“检测科那边的检验结果出来了,那几瓶水,都是重水。”
重水杀人,在林舒月的上一辈子,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有过这方面的片子。
但一般情况下,用这个方法杀人的极少,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重水太贵,一般人消费不起。
林舒月想起李天功曾经化学系大学生的身份:“这个重水是他自己提纯的?”
吴冬艳点头,喝了一口从医院门口商店买的绿茶,她本来是想买矿泉水喝的,但她实在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根据惠城罗湖派出所那边传来的消息,李天功在90年的时候就租了一个山上的水库,他贩卖的山泉水都是来自那个水库的,他在水库边上盖了一栋比较大的楼,平时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但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那就是他的提纯重水的实验室了。”
“惠城那边的同事已经去查看了。”吴冬艳又喝了一口绿茶,在人特别渴的情况下,喝带甜味儿的饮料那简直就是灾难,越喝越渴:“我们今天跟了那王八蛋一路,那王八蛋谨慎得很,送的水都是正常的水,连铅含量都没有。”
吴冬艳咬牙切齿,昨天晚上就已经领教过李天功的谨慎了,但还是会被他的谨慎气到。
“咱们不是早就聊过?他有耐心得很,三年的布局用来杀一个人,谋夺一个人的房子。他要是不谨慎点,能有现在的身家?”
昨晚上林舒月跟叶雪玉在马燕敏家,但吴冬艳几人是去调查了李天功名下的房产的。
现在的鹏城发展得很好,用日新月异来说也不为过。城市需要发展成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那么就需要土地来建设。
李天功当初买下来的那些房子,有一部分经过了拆迁,现在可以说是富得流油。更不用说从他在惠城那边的房子了,叶雪玉昨晚上就骂了,他在惠城有四五栋楼出租呢。
但就算有这么多钱,李天功还是干着跟以前一样送水的工作,还会用三年的时间去谋划一条不知道成不成的生命,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谋财了。
这个人就是心理变态,俗称有病!
“你们调查过了没,他不会只对马燕敏一个人下手吧?”
“没,他一起下手了两家,马燕敏是其中一家,另外一家也是外地的,他们两口子最开始来这边上班是做建筑工的,后面卖了十年的菜,才在村里买了个房子。不大,一百平,还是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修的平房。”
“夫妻俩有个亲妈,最能作妖,最喜欢折腾儿子儿媳妇儿。两三年前非说鹏城水臭,要喝山泉水,她为人强势,她儿子儿媳妇都不敢不听她的,从李天功那里定来的山泉水她都一个人霸占着,连重孙子想喝口都不给。偏偏她儿子孝顺。”
“李天功给她下了慢性毒,具体是哪种不知道,反正她只要有点难受就天天往医院跑。”
“他家好容易买的房子已经被卖出去给她治病了。前几天刚刚过的户,低于市场价2万买的。昨天晚上我跟我规划局的朋友打了电话,她说那个村子准备拆迁了。”
吴冬艳昨晚在看到李天功有一套刚刚过户的房子,还是农村的房子时就觉得不对劲儿,想到李天功吃的那些拆迁款,她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了一下她朋友,果然不出她所料啊!
在吃过拆迁的甜头以后,现在的李天功已经看不上普通的房子了,只有即将要拆迁的房子,才能入他的眼。
林舒月朝病房里边看了一眼:“金圣元小区也是要拆迁?”
“是,说是有一个外资企业要在那边要盖一个外国语学校,已经在走审批资格了。”
吴冬艳这么一说,林舒月就明白了,怪不得李天功谋了三年,却连一个月都等不了,要给马燕敏喝重水呢。合着是金圣元小区已经在走拆迁流程了,他怕晚了他吃不上这波红利,所以他等不及了。
“那他那些房子的原本房主,活着的多吗?”林舒月又问。
吴冬艳摇了摇头:“不多,除了那个作天作地的老太太,也就五六个。那些活着的大多数都是跟那老太太一样,又作又不讲道理。硬生生的帮着他把家给败了。”
吴冬艳有理由怀疑,这些人之所以能活着,也正是因为他们作,毕竟不管怎么讲,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帮了他的忙,加速了他买房子的时间。
“都是外地人?”
“是,都是自己来鹏城打工的外地人,没有什么根基,人际关系也简单。出了事情,周围的街坊邻居也只是感叹他们命不好,别的不会追究。”
林舒月已经猜到了,也只有没有根基的外地人,李天功做的事情才不会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