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种田帮反派稳定边关(109)
“……不过太子殿下自然是站在侯爷这边的,尤其是近来太子监国,弹劾的折子全都被打下去了。”
他将酒壶拎过,自个儿在空杯中倒上酒,漂亮的桃花眼倒映在粼粼酒液里,暗含的深意都被藏了进去。
“话说回来,侯爷的为人太子殿下是信得过的,只是有的时候,人在高位……你不做,手底下的人会推着你去做。就像齐太……”
杨渐沅像是忽然回过神来,收了声,哈哈一笑:“是我失言了,该罚。”
说着,一口将刚斟的酒饮尽。
至于他未说全的齐太祖,乃是前朝开国皇帝,本是将军出身,奈何朝廷发不出粮饷,手底下的士兵暴动,他若不跟着一起反,底下的人会第一个拿他祭旗,于是,他从一地守将变成了一国之君。
这就是所谓的被人推着走。
话至此处,杨渐沅料想燕景云多少该给点回应了,没想到,他是回应了,问得却是:“听闻陛下病了,不知情况如何?”
杨渐沅沉吟片刻:“陛下龙体事关社稷,按说告诉侯爷也无妨……陛下骑马之前饮了酒,又用了秘药,太医说二者相冲,不大好。”
“太子对此事如何看的?”
杨渐沅毫不犹豫道:“太子和陛下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有分歧,但太子殿下本身是敬仰陛下的。”
表面上看,是两人就太子对皇帝病情的关切程度做了问询。
实际上,燕景云问的是太子有没有牵扯其中,而杨渐沅给出的答案是则没有。
燕景云不置可否,两人举杯对饮,未尽的话皆在其中。
“说来,不止是陛下,太子殿下对几位公主也十分爱护。”杨渐沅手指似不经意在瓷白酒杯边沿擦过。
“尤其是仪安公主,她嫁地最远,太子惦念非常,每逢佳节,总是忧思难解。不过,杨某在来的路上,总能听到百姓间流传着殿下与侯爷伉俪情深的事迹,想来,太子殿下若知道了,应是能安心些许。”
姑且不提太子“惦念”卫蓁的事有几分真。
所谓的伉俪情深无非就是指两人通力将一些利民的器具传播开来,百姓感念两人,然而在他口中,却平白暧昧许多。
燕景云与卫蓁聊得多了,也知道些内情,饶是如此,仍旧能顺势接道:“仪安也时常提起太子。不过,太子与仪安手足情深固然是好,只是也需顾及自己的身体。”
杨渐沅将空酒杯握于手中把玩。
“京中诸事繁杂,太子难免要辛苦些。”
“照这般说,被派至守边,倒合了鸿湘的心意。”
杨渐沅笑应:“有侯爷镇守西北,匈奴不敢来犯,确是教我偷了闲。”
酒过三巡,兴之将至,透过窗牖照进来的光线角度已经变了几遭。
杨渐沅道:“不觉竟与侯爷畅谈到此时,今日是杨某叨扰了。”
燕景云听出了他言辞间已有结束筵席的意思,自无不可。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杨渐沅便要告辞了,燕景云让林管事替他送客。
结果,起身走了不到两步,都未至厅门,杨渐沅轻点额角笑着转身。
“瞧我这记性,杨某这里还有太子手书两封,是离京之前太子反复叮嘱过的,一封交由侯爷,一封交由公主,只是今日杨某浑身酒气,未免失仪,就不往公主跟前凑了,这封信件,烦请侯爷转交。”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两封信。
燕景云却没动,他淡漠的目光在信封上短暂停留了几秒,然后移至杨渐沅的脸上,他脸上笑意未变,就一直保持着将信递出的状态。
两人僵持片刻,林管事上前接过了信,道了句辛苦。
杨渐沅的手空了出来,他朝燕景云拱了拱手,然后随林管事走了。
从侯府出来,他回望了眼那高挂的门匾。
可惜了,他还想见见那位仪安公主的……一位原本在宫中平平无奇的公主,来到这西北之地后,竟宛如被仙人点化一般,鼓捣出的东西随便哪一样都影响甚广,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好奇?
只是,他得以指令为重……
此番,话他已经带到了,镇北侯会如何做就不是他能干涉的了。
想罢,杨渐沅转身,阿福正在对面的树下等着他。
他的桃花眼微眯,唇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走啦阿福,我们可以在城里玩个痛快了。”
阿福照例提醒他:“将军,赴任是有时限的。”
“没事,最主要任务的已经完成了,太子殿下不会说什么的。”
“可您还没给太子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