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沙哑,语气也有些古怪。
在这之前,大概是见他动作僵硬十分别扭,江离倒是抽空同他简单解释了几句这般做戏的缘由。
原来并不是那人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而是因为江离乃是勘破了天道的玄门中人,必须以这种方式来操控世事时局,以飨上天。
这说法其实经不起任何推敲,听上去甚至还有几分荒诞可笑。可陆九也说不清为什么,江离这么说,他也真心地信了。
话虽如此,陆九明知道一切不过是演戏,可那些台词说着说着,还是叫陆九心中腾然升起一股火气与烦闷来。
在陆九看来,能在做出这些事情后还说出这些混账话的人,当真是与禽兽无异了——只不过现在扮演这“禽兽”的,还是陆九本人。
偏偏江离也非常敬业地躺在陆九的怀里一动不动,整个人看上去“宛若破布娃娃一般虚弱无力,无声流泪(并没有)”。
陆九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头飞快地瞥了江离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陆九的目光偏偏就再也挪不开了。
少年的脸颊雪白,头发因为方才的动作有些凌乱,如今几道乌黑的发誓正贴在脸颊一侧,愈发显得他血色不足孱弱可欺。他的衣襟也是乱的,被那些粗鲁的傀儡一直拉到了肩膀上,从领口处显露出来的脖颈与肩胛骨都是线条分明,隐隐还可以看到方才被陆九不小心的微红痕迹。
明知道江离此人凶残非凡,且现在就是在跟他演戏,但是陆九还是觉得,现在躺在他怀里少年看上去实在是苍白可怜到了极点。
……
我的脑子一定坏掉了。
陆九绝望地想。
明知道对方随时能跳起来一刀捅死自己,可他看着这样的江离,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丝心疼。
当然最糟糕的可能还不是这不合时宜的心疼。
而是他的黄瓜。
男人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下体压制不住的一样,牙关瞬间咬紧,整个人背上冷汗直冒。
在江离按照剧本,意思意思抬起手一掌拍在他胸口时,陆九干脆提了一口气,纵身往后退了几丈之远。
轻功是好轻功,奈何陆九躬下身往后退的模样,确实有些狼狈。
当然,这时的陆九倒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只能祈祷方才演戏时,江离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不然,他很担心自己下次再出现时,整根黄瓜变断茬瓜蒂。
*
陆九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抱着头缩在原处恨不得以头抢地让自己清醒一点时。
江离却是有意无意地回过头,看着男人惊慌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梢。
【哇喔——】
脑海里,系统发出了一声感慨。
【他好变态。】
系统不可思议地嘀咕道。
纵然陆九已经拼命掩饰了,奈何他那玩意实在是不容小觑,实在是很难让人忽视。
一直在实时监测外部情况的系统,理所当然地察觉到了陆九方才的狼狈状况。
而江离……江离当然也是。
江离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与陆九接触后,对后者的所作所为,最终也赞同了系统的判断。
【嗯,确实很变态。】
放在江离刚入穿书这一行的时候,发现有人胆敢对自己这般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江离只会毫不犹豫地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做无根的快乐。
但如今的江离早已不是那等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新人。
莫说他现在穿越的本就是男男相恋狗血渣贱小世界,就算是当初在点流男频升级小世界里,也不是没有觊觎主角菊花的重要男性角色。
所以,江离压根就没怎么在意陆九的黄瓜问题。
接下来的跳崖戏,才是他的关注重点。
毕竟这段可是关系到世界稳定的重要剧情,这段过了,如今摇摇欲坠的小世界自然就能稳定下来。
没过多久,江离便来到悬崖上。
原著中,“江离”一掌拍开了花伏鸠后便逃到了这里,说完临终遗言后便跳了崖。
江离也没管太多,兑了点道具血随意往自己脸上抹了抹,便开始对着陆九念台词。
陆九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远处,脑子还是乱的。他看过剧本,自然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然而,月光之下一袭白衣的江离,看上去实在是脆弱苍白到令他心悸。
仿佛地宫中的一幕重演,不,这时候的江离分明比那个时候看上去更加脆弱,更加惹人怜惜。
少年的袖口在风中飘荡,仿佛一阵风就能化蝶而去,尤其对方惨白面容上落下的那一行血泪(血泪生成器,系统商城出品),更是让陆九情不自禁地瞳孔微缩。
有那么一个瞬间,陆九忽然间恍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