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霜的脸色一片铁青,他震惊地看着伤口,然后又抬眼看向江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得近乎荒谬。
过度的刺激让贺霜有些难以理解江离接下来说的那些话:“别担心,我是特意选的位置,这把刀只会让你全身麻痹……不会让你死的。”
几分钟前还怯弱可怜的青年,如今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那种毫不掩饰的冰冷眼神,让贺霜的心开始剧烈跳动——不再是之前因为美色而不由自主产生的悸动,而是身处危机之中人体生存本能开始启动后必然产生的反应。
甚至就连江离原本熟悉的脸,在这一刻看上去都显得格外陌生。
这是……江离?
贺霜忍受着腹部涌起的潮水般的剧痛,痛苦地分辨着那人的模样。
明明不过是一只愚蠢亲人的猫……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隐藏在丛林中嗜血而贪婪的猎食者?
“阿你,我理解的,你,你只是应激了……别这样,我是贺霜啊,你的贺霜哥,我永远不会害你的……”
贺霜喃喃对着江离说道。
他还有许多话术可以施展,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贺霜脸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口腔里瞬时溢满了血腥味——也许是有几颗牙掉了,也可能是不小心磕到了别的地方公。但现在贺霜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些细枝末节了。
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想要呼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在他精心挑选的安全屋里,就算发出再凄厉的惨叫也不会有人理会。
紧接着,贺霜忽然感觉到视野翻转过来,背后传来摩擦感——那是江离正拉着他的一只脚,把他往最内侧的房间拖去。
房间门被打开了。
乍一看,这房间不过就是普通套房里一间最普通不过的卧室。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墙壁和地板乃至天花板,都是单调且充满岁月痕迹的金属板材质。
唯一的家具,可能就是房间的角落那一张搁在地上的床垫。
作为贫民窟内的居所,这种简陋的布置并不足为奇。
然而,江离在拖着贺霜进入房间后,不过四下张望了一番,便熟练地从房间的各处:通风管道的缝隙,出风口的后侧,甚至是房间顶部古老到应该直接淘汰的日光灯内,拆出了一颗又一颗隐隐闪动着红光的隐蔽摄像头。
尚且保留着意识的贺霜,在看到江离的动作后,瞳孔缩到了极细。
为什么,为什么江离会知道?!
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身体里那个声音在惊惧万分的低问。
“我可以解释。”
看着手握摄像头,慢慢朝着自己走来的江离,贺霜声音干涩地开了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里会有这些设置……我还没有来得及多检查……阿离,我很抱歉。我应该更小心一点的……”
“阿离,你不要太紧张……等我好了,我会立刻对这间屋子进行最详细的检查……我会把所有的摄像头都彻底的毁掉——”
江离无可奈何地打断了贺霜的话。
“为什么要毁掉?”青年轻快地说道,“毁掉的话,到头来我还要浪费钱重新买这种令人恶心的道具。”
紧接着,江离就当着贺霜的面前,将摄像头重新安装在合适的位置。
不用考虑隐蔽问题,现在,那些摄像头可以拍摄到更加清晰也更加完美的画面。
做完这一切,窗外隐约传来了人声。江离走到卧室里唯一的窄窗前,他用手撑在窗栏上看了一眼外界。
昏暗繁杂的街景映入眼帘,远处似乎有人在争斗,楼下也有人因为抢劫或者是别的什么意外哀嚎连连,不过……就跟贺霜之前承诺的那样,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会引来外人的注意。
江离看着眼前的混乱画面,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微笑。
百叶帘的铁片在他的手中咔嚓一声落下,瞬间,房间陷入了昏暗。
只有顶部那一盏破旧日光灯的光线,在房间正中央打出了一道刺眼的光斑。
那光斑照亮了一个男人。
而此时此刻那男人正虚弱的瘫软在地,腹部的伤口流血再少,那血液也足够浸透他的衣服,污迹在金属地面上蔓延开来,留下一大片红痕。
当江离再次转身回来时,贺霜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终于放弃了伪装,那张温和可亲的面具一旦褪去,留在江离视野里的,就只有一个强撑冷静,实则惊惧茫然的男人。
“你要干什么?”贺霜的呼吸很急促,他小心地观察着江离,然后慢慢问道。
江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要干什么?嗯,很简单啊,就干一点你之前打算做的事,比如说……录一点调*教视频什么的。对了,好像还可以放上暗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