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开始附和。

“这个玄舟，胆子也太大了，再这么下去，他必然会成为一个棘手的祸患。”

男子放下铜镜，他慢慢站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我何尝不知？看来啊，还是得我亲自出手才行。”

他转过头，对旁边人说：“画皮那老头子吹嘘自己演技精湛，现在看也不过如此，让他回来吧。”

“让下面的人准备好欢迎礼，我要亲自去接回我们伟大的神。”

……

玄舟回去时，青池正坐在窗前啃果子，他看见玄舟回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玄舟神色疲惫，他揉了揉青池的头：“池池，我们今晚上就走吧。”

青池停下啃果子的动作，问玄舟：“是去中央吗？”

“嗯。”玄舟微微点了点头，略带歉意地说，“委屈你跟我奔波了。”

青池眨了眨眼睛，将果子递到玄舟嘴边：“阿玄你都快忘记主次了，明明是阿玄主动跳进火坑救我在先，并且现在发生的一切，也是因我而起，怎么能说是委屈呢？”

玄舟疲乏地笑了笑，低头咬了一口果子，然后突然想起上午似梦非梦时见到的古树，轻轻咳嗽了几声，将果子咽下去，面容严肃的问：“池池，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青池一愣，他鲜少看见玄舟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不住对这问题产生了几分好奇，眼睛弯了弯：“我当然会如实回答。”

玄舟本想问青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记起那白衣男子说过，青池是他们的神，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佛概念的，或许末世之前有，但现在早已经消失。

因为大家明白，求神求佛不如求己。

在危险的时刻，神不会救你，不论怎样也得不到他们的垂怜，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玄舟眸子动了动，问青池：“池池，你以前身边有没有古树一样的东西？”

“古树？”青池愣了愣，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指尖敲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番，“你说的……是山神爷爷吗？”

“山神爷爷？”玄舟一怔，这个词汇他经常从青池口中听说，所以再熟悉不过。

因为青池一直管山神叫爷爷，所以他从未把白衣男子和山神联系在一起，现在一想，还真有几许可能。

于是他问：“池池，山神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山神爷爷是一个……”青池话音突然一顿，他皱起眉，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其他人都这么说。”

“为什么不清楚？”

“嗯，因为山神爷爷对我很凶……”青池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其实也不是特别凶，只是对我比其他人更严厉。因为我从小就很笨，但山神爷爷似乎对我寄于了很高的期望……因而每次他都会给我布置一大堆任务，但是我次次都完不成就是了。”

他一顿，补充道：“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山神爷爷的，因为他长的好看，对我也不会嫌弃，不会骂我笨狐狸，就算完不成任务，他也会带我去人类世界玩。”

“听起来确实是个好人。”玄舟继续问，“那，山神爷爷长什么样子呢？”

提起这个，青池瞬间兴致勃勃/起来，比划着说：“白白的，全身都是白白的，白头发白衣服，连眼睛也是白白的。”

听到这个形容，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七八分。

玄舟往后退了去，手扶住一旁的桌子，垂下眼皮心情复杂。

听青池的意思，那个白衣男子算是看着青池长大的，如果哪天那家伙又来要人，青池真的会选择他一个臭丧尸吗？

他会不会重蹈曾经的覆辙……

那股无能为力再加上失去挚爱的陌生情绪又一次翻腾了上来。

玄舟捂住心脏，他看向旁边的青池，突然想问他，自己和那所谓的山神爷爷他会选谁。

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

曾经的他能攻下城池送给青池作为礼物，现在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每天带着青池风餐露宿、日夜奔波？还是带着小家伙寄人篱下，过着四面楚歌的生活？

玄舟自嘲地扯起嘴角。

曾经的他都不能保护青池，那现在的他又可以吗？

既然青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何不直接送他回去？他继续回到北方基地附近去做他那浑浑噩噩的丧尸王，而青池，也回去继续做那万人敬仰的神。

这个念头不停在玄舟脑海里盘旋，他张开口，想将它说出来，但对上青池关心的眼神，嘴好像上了枷锁，话在喉咙里打转，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青池。”玄舟敛容屏息，朝青池凝眉道，“如果，我是说果然，有一天有一个比我还要优秀的人出现，池池会选择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