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笑问，“秦副厂长认识这个小男孩？”

“我小儿子要活到现在，和这个小男孩应该差不多大，他长的和这小孩一样可爱，我看到这小孩，仿佛看到我自己的儿子。”

“抱歉。”

“没什么。”

秦副厂长见他左手边放了笔记本，问，“不介意我看看吧？”

“当然不介意。”

江恒双手将笔记本递给他。

秦副厂长打开后，翻了几页，最先看到的是前面的产品规划问题。

“你这个产品规划，似乎与我们的研发方向不同。”

厂里的研发方向在于功能提升，而他的规划，却重在如何提升产品制造速度。

“确实不一样。”

“能跟我讲讲，你的想法么？”

“产品就像这碗粥，我饿的时候，看到它，不会问它是凉还是热，是甜还是咸，我见到它的第一反应是端起来就喝。可在我不饿的时候，我看到它就会犹豫，这个粥好像不太好吃，假如这个时候有人又给我送一碗肉粥，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肉粥，而不是白粥。”

他说，“可话说回来，假如我饿太久，在同时有肉粥和白粥的情况下，我可能会直接选白粥。”

“理由呢？”

“饿太久，吃太过油腻的容易伤胃。再往深处说，能让我一直饿着，不是买不到就是钱包不鼓，或者两样都占了。正如现在的民用市场，买不到是一方面，缺钱是一方面，一步到位功能增加，相应的制造成本会增加，百姓的购买成本也会增加，购买成本增加，购买力便会下降，我们的收益也会随之下降。循环性的问题。”

“所以你认为，我们的发展方向其实走错了。”

第685章 凶杀案的背后5（16更）

“领导的决策自然不会错，一点个人拙见让您见笑了。”

“你不诚实。”秦副厂长笑说，“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你明明认为，我们应该大力生产制造普通版洗衣机，让百姓们以低廉的价格买到实用的物品，等钱包都鼓了，有能力想其他了，我们再着手提升功能也不迟，而不是一步就把它做成百姓买不起的样子。”

江恒微微一笑。

“你这些技术归纳以及解决方法很好，可以印刷成册子放在技术部，将来进了新人，可以作为教育手册，悟性高的看着册子，不用靠师傅带就能解决一大半问题。只是一旦印下去，技术部的老员工要找你算账了，你损了他们不少的利益。”

秦副厂长之所以会这么说，乃是因为，目前厂里新进的工人全都需要师傅带着，师傅愿意教你多少，决定你什么时候能转正，你要想找点转正，你就得在师傅身上下苦工，送礼是必不可少的。

甚至送礼人家也不见得就会全部教你，江恒这一手直接就把自己的老底交代出来了，毫不藏私。

有了这些，师傅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

“不，您搞错了，我写这个是了自己以后带徒弟时节省时间，可没说要送出去。”

就算送出去，也不会是现在。

“东西既然让我看见了，那就由不得你了。”秦副厂长笑着起身，将他的本子合上，“东西我拿走再看看，你慢慢吃。小伙子以后别起那么早，年轻人就该睡睡懒觉晚点起，不然等你年纪大了，想睡都睡不着了。”

江恒眉梢微挑。

见他报纸还拉在原地，刚伸手拿过来，秦副厂长又返回来了，“不好意思，我忘了拿报纸。”

“给。”

江恒将报纸递给他。

他和秦副厂长说话间，已经陆续有其他人进入食堂，待秦副厂长离开后，肖胜和几个人坐过来。

“江恒，你和副厂长也很熟？”他问。

“你和他有多熟，我就和他有多熟。”江恒说了句让人找不到毛病的话，成功堵住肖胜的嘴。

“你们慢吃，我吃好了，先走一步。”

待他走后，肖胜和身边同事讥笑，“他也不嫌丢人，整天那么傲气，我要是他，哪个组都没进去，我就直接不干了。”

“还是别说他了。”

“是啊，我现在不关心他怎么样，我比较关心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我也关心，要是现在厂里愿意让人走，我现在就去办离岗手续，管他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保命要紧。”

肖胜见几个研发人员没有符合他说话，也就不再提及这事，想到杀人事件，他眸色暗沉不已。

*

且说江恒回到办公室后，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张报纸，他总觉得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看到他的桌边也放着一份报纸，拿过来随意的翻翻。

技术部没什么事，他这一坐就到中午，这个时候秦副厂长的秘书过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