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成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生了这么一副毒蝎心肠,更没想到家人全因自己而亡故。
他恨极了廖月珍,以她多年无子为由,将廖月珍软禁在府里最偏远的下人房,殷世成找了一人专门给对方做饭,很快就让廖月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她到底是乡间妇人出生,哪里见过这等阴私害人之法,但殷世成不想她那么便宜的死去,只让人留住她一口气,几十年如一日的“伺候”着,而伺候廖月珍的下人,就是何野。
何野对她的恨不比殷世成少,偏偏他把自己的脸都划了,廖月珍并没认出他是谁,却在他手里苟延残喘,日日不得安宁,即便她最后死的时候只剩下一把骨头。
但殷素兰还是恨极了廖月珍,她的诉求是让廖月珍与殷世成和离,让这毒妇远离他们殷家,让大哥和姐姐都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因为廖月珍,殷素锦和何野阴阳相隔,因为廖月珍,殷世成即便后面位高权重,也没有再娶妻生子。
殷素兰睁开眼,有些想不明白,【廖月珍做的那些事,殷世成都不知道吗?殷世成的脑瓜子那么聪明,不应该啊。】
【当局者迷,殷素锦要嫁给那位大公子,理由是不想过清贫的日子,殷世成问了她好几遍,殷素锦即便发现自己落入了廖月珍的圈套里,还是想为家里人分忧,后来她躺在床上时不想让娘家人知道自己死得这么不体面,还特意接殷母过去住了几天,让对方误以为自己真的药石无医,是病逝的。】
【再有原主,同窗来家里寻殷世成,被廖月珍绊了一跤摔进了对方怀里不说,二人倒在地上时,还不小心亲上了,这年代对女子清白十分重视,原主又以为是自己绊倒的,这种情况再解释也没用,廖月珍又跟她细说嫁过去有多不错,要是不嫁不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就是在家里当老姑娘,所以……】
殷素兰抬手捂住眼,【这种人重生有什么意思?】
系统干笑,不再回答。
眼下的时间点是廖月珍刚嫁过来几天,昨天是回门的日子,殷世成陪着她回门去了,因为昨天下午一直在下雨,所以两口子就没回来。
“娘,我去看看小妹。”
将窝窝头蒸上后,担心妹妹的殷素锦便擦了擦手对殷母道。
“去吧,”殷母在削野芋头,这是昨天傍晚何野送过来的。
这孩子也命苦,还不到十岁娘因病去世,十五岁爹又摔山沟里没了,她也知道自家素锦和对方青梅竹马,有不一样的感情,有些事儿她和当家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妹,现在好些了吗?”
轻巧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接着便是有人缓缓推开木门。
一阵微凉的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殷素兰抬起头,看向满脸担忧来到床边坐下的姑娘,一张鹅蛋脸,清瘦却秀美,是个俏姑娘。
“二姐,”殷素兰冲她伸出手。
殷素锦赶忙把她的小凉手握在手里,语气更加轻柔了,“哪里不舒服告诉二姐。”
“脑子疼,”殷素兰皱着小眉头道。
殷素锦闻言更担心了,“刚才是晕,现在是疼了?”
“嗯,我想娘,”殷素兰抽泣道。
“我立马去找娘,”得请大夫才是,殷素锦担心得很,把她的小凉手塞进褥子里后,就快步出去跟殷母说殷素兰头疼得厉害。
殷母也不削野芋头了,“怎么还头疼了,你看着火,我瞧瞧去,若是厉害,还得麻烦张老走一趟。”
张老是他们村儿的乡野大夫。
见殷母来到床边,殷素兰立马扑进她怀里,哭得小声而凄厉。
被她声音吓一跳的殷母赶紧把人挖出来,掏出手帕细细给她擦着眼泪,“头太疼了?我这就让你爹去请张老过来!”
“不、不是,我骗二姐的,”殷素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或许怕被灶房那边的人听见,她又压着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可怜了。
“你骗你二姐作甚?”
殷母被这个倒霉孩子的语气噎了一下,又见她哭得如此难受,便又坐下拥住她瘦弱的肩膀,“告诉娘,可是被人欺负了?”
“我、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
殷素兰紧紧抱着她,小脸贴在殷母怀里浑身发抖。
“梦而已,不怕不怕,”殷母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是梦魇了,这也不是小事,还是得请张老过来瞧瞧才好。
“不是的,”殷素兰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不安,“若只是个噩梦也就罢了,可我、可我今儿起来时,发现我梦见的,和今天发生的一模一样!娘,我害怕。”
殷母一愣,把怀里殷素兰的小脸捧了起来,“你梦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