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670)
众人识趣地避开视线,权作避嫌了。
温廷舜从脖颈之上扯下了一物,将其置放在了温廷安的掌心腹地。
温廷安时下仅觉掌心蓦然一凉,俯眸凝望而去,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处,不知何时竟是添了一块雕琢质地的玉锁。
“幼时起,我体弱多病,晋廷太医院的院正,常为我诊治体疾,但屡治不愈,直至母亲差人锻造了一柄长命锁,命我戴上,护我吉祥平安,我的身体情状,适才渐渐地好了起来。”
一抹绵延的深色,浮掠过温廷安的眸底,她徐缓地捻紧这一块长命锁,一时之间,仿佛觉得它有千斤般沉重,质地硬实厚韧,沉得她庶几要接不住它了。
温廷安捻紧了这一枚长命锁,将其蜷紧在掌心深处:“这一块长命锁,陪伴你多长时间了?”
温廷舜忖量了一番,尔后道:“自我出生时起,这一块玉锁便是随身配饰左右了,有它在,总能有一份安心在。”
他一错不错地凝视温廷安,郑重其事地道:“目下我将长命锁赠与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便是让此物护你平安。”
温廷安觉得这种东西,委实是太过于贵重了,不太想收,但温廷舜的动作,竟是比她要更快一些。
他不疾不徐地绕至她的肩颈后,捻起那一块雕琢质地的长命锁,温柔地帮她戴了上去,动作极尽缠绵轻和。
温廷安的后颈,并及耳廓背面的位置,逐渐弥散起一种不太自然的粉晕,温度亦是有些身高,皮肤表层氤氲着一抹微微的烫。
在为她佩挂长命锁的时候,温廷舜粗砺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捻蹭着她的后颈肌肤,这教温廷安深觉一种持久的痒意,俨似绵绵无绝期的一池春日潮水,自四面八方将自己包裹入内。
那一柄长命锁,便是悬坠于自己的锁骨地带,她俯眸下视,藕白的纤腕轻缓地升扬而起,纤细的指根捻起那一块长命锁,目色在长命锁的锁身纹理上往复逡巡。
这一块长命锁,裹挟着独属于青年身上的气息并及体温——一团辛凉冷沁的薄荷气息,以及,若即若离的体温。
温廷安的心脏,有一处地方,隐微地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地方不甚显明,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
“好了。”温廷舜温谨有礼地松开手,复绕行至她的近前,嗓音低哑低沉,如磨砂似的,深深滚磨于她的耳根之处。
不知是不是出于温廷安的错觉,她蓦觉温廷舜注视她的眼神,变得炙.热且专注。
温廷安不太自然地撇开视线,有风拂撩开了她鬓角,缭乱了她鬓角处的发丝,她拂袖抻腕,将发丝撩挽至耳屏处。
因是腆然,她的眼尾晕染起了一抹显著的胭红,薄粉纤细的眼睑轻轻下垂,秾纤睫羽如蝶羽,在熹微的空气之中静敛地下垂,露出下弦月一般的邃深眼珠。
此一副样态,看在温廷舜的眸底,便是相当于小女儿家的憨居与腼腆了。
看着分为可爱可掬。
温廷舜一顺不顺地望定她,喉结上下滚了一滚,隐抑地克制住将她揉入怀中的冲动,静默片晌,他拂袖沉腕,劲韧平实的大掌,很轻很轻地伸过去,在她的脑袋上温柔地揉了一揉。
常谓『一切景语皆是情语』,在时下的光景之中,不外如是。
温廷安拢紧了自己的衣衫,将温廷舜所赠的这一枚长命锁,徐缓地拢入了内衫底下。
这一瞬,她蓦觉一部分滚烫而潦烈的外来生命,融入了自己的躯体内。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好安心,好安全。
温廷安抚紧了胸口,那一枚长命锁便是掩藏在衣褶之下,依和着时缓时急的心跳声,依和着时断时续的烛火,她对温廷安道:“我会好生珍藏此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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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下的光景之中,众人兵分两路,各行其事。
温廷安带着周廉、吕祖迁和杨淳,出城赴县之前,先是去了一趟御香茶楼。
昨晌,吕氏曾遣人给温廷安递去了一折口信,说是吕氏大族已然遣了人来,当下便是在御香茶楼候着。
温廷安本以为要躬自去吕氏公府一趟,但母亲吕氏显然不想要麻烦她费多番周折,早就吩咐从吕氏大族那处派遣出了人,到御香茶楼的二楼雅间静候了。
一行人抵达御香茶楼,因为不是第一次去了,他们已然是轻车熟路。
搴开了雅间的薄纱门帘,仅一眼,温廷安便是有些发怔,众人看到在雅间里的人儿,亦是怔愣住了。
温廷安扬起了一侧的眉,纳罕地道:“眉姐儿怎的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