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340)
赵瓒之的身手,温廷安是真真切切地领教过了,端的狠辣又暴戾,没成想,比起温廷舜,赵瓒之的身手竟是会逊色几分,还教温廷舜给挟持住了。
这就有些出乎温廷安的预测。
如此看来,在朱常懿的鹰眼之术此一课堂之上,温廷舜明显是有意放水,才让她夺得了头筹。
如此,温廷舜究竟隐藏了多少?
他身上还有多少秘辛,是她所不熟知的呢?
温廷安深切地记得,她曾经试探过温廷舜,问其轻功与软剑,究竟是师承自谁,但在当时,温廷舜四两拨千斤一般,将这个话题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并不选择正面作答。
显然可见,他是对她有所隐瞒的。
虽然说,打从穿书过来,温廷安就很清楚一桩事体,温廷舜浑身都是谜,她最初是没有太过去在意的,但目下的光景之中,随着剧情的逐渐走远,随着她对温廷舜的接触逐渐加深,她隐隐约约地觉知到,温廷舜身世的不同寻常。
奈何时下的时局紧迫,温廷安只能暂且不去深挖这一点。
温廷舜开出的条件,也比较为苛刻了些,凭完颜宗武那一副脾性,会答应么?
——要么割让出元祐三州的领土。
——要么启奏圣裁,让金禧帝命使者遣返他。
二者之间只能选其一。
似是觉察到了温廷安面容之上的疑虑,椿槿遂是道:“三王爷一番权衡之下,答应了温廷舜开出的条件,拟了一份割让领土的契约,也当场写明了,是将元祐三州的领土,割让给了东宫的太子殿下。”
完颜宗武已经别无选择,阮渊陵的兵马就在酒场之外,正进行着如火如荼的厮杀,媵王势力式微,阮渊陵代表的是东宫太子的阵营,太子的势力很明显是后来居上,太子的鹰犬包抄了酒场的东西两苑,如果他真要同阮渊陵的兵马抗衡的话,那必然是毫无胜算可言的。
倘若椿槿所言为真,那赵瓒之岂不是要气得七窍生烟了?
自己一手筹谋好的棋局,就这般被一个少年全盘推翻了去。
但温廷安同时也料知到了这般一桩事体,对于赵瓒之而言,胜败只取决于今朝,为了能够成功夺嫡,赵瓒之必然是会豁出去的。
赵瓒之纵然被温廷舜胁迫了,但那又如何?
温廷安深深地阖拢上了眼眸,思绪凝重如霜,整个人陷入了短瞬的沉思之中。
其实,赵瓒之并没有被逼上绝路,他的手上,尚还掌饬着她的命脉,她的周身,俱是堆砌着诸多的火-药、硝石,甚至有罐罐硫磺,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重的腥油气息,极是熏鼻,温廷安身处其间,自当是逃无可逃,只消椿槿点燃了这些引线,她必将命悬一线。
虽然说眼下的情势,到底比她所预料到的要乐观一些,至少可以说是柳暗花明了,阮渊陵按时带兵支援,温廷舜放手一搏,让谈判之局出现了盛大的翻转,但到了温廷安这里,她到底还是棋差一招了。
赵瓒之打算将她作为人质,以此来威胁温廷舜与阮渊陵。
也就是说,赵瓒之已经决定和阮渊陵撕破脸了,不再去做什么表面功夫。
温廷安想,假令自己真沦为了赵瓒之掌中的人质,那岂不是在拖鸢舍和九斋的后腿?
温廷安根本不欲让这种局面出现,必须尽早做好筹谋。
趁着温廷舜挟持着赵瓒之在同完颜宗武谈判,钟伯清的兵马正在同阮渊陵的兵马殊死拼杀,估摸着这采石场内的诸多劳役,亦或者是戍卒,都被调遣出去应援钟伯清了。
不论是赵瓒之,还是他的鹰犬和爪牙,在目下的光景里,其实都有些分身无暇,易言之,这不失为一个好的逃匿之机,非常适合她出逃。
随着意识的醒觉,温廷安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一滴地恢复当中,若是上阵杀敌,可能还是不够格的,但是要逃跑的话,那应当是不在话下。
椿槿为温廷安答疑解惑,但也一直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窥察着温廷安的反应,晌久,她凝声说道:“温大少爷想要问的,奴家都同您说过了,如此,温大少爷也合该践诺了,是也不是?”
温廷安正了正容色,唇畔处的笑意敛了去,穆然道:“媵王的目标一直都是我,你不过是他掌心之中的一块磨刀石,假若你投诚于我方,便是荷罪立功,脱离奴籍,重获自由身,安身谋生,都是你未来大有可为之事。”
椿槿听着这番话,自然极是心动,她平生所愿,便是能脱去自家的奴籍,她的奴籍掌握在媵王手中,这也是她一直听他差遣与摆布的缘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