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28)
崔元昭本是在沈云升高中之后出现的,戏份极少,但她是洛阳城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生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还出身于军户世家,背景强悍,是男频爽文女主的标配。
温廷安凝声道:“大人此言差矣,倘若我不拦着您,您早已铸下弑害平民的大错了,就算是要替令妹评理,便应请县衙师爷申求公道才是,当街动用利刃,兹事传出去,对大人名声不好,也容易落人话柄,就算您不畏人言,亦是合该替令妹着想。”
李氏父子一听有儒生罩着自己,便开始吹鼻子瞪眼起来,挺了挺腰板,崔校尉脸色极为难看,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去他娘的公道,府衙里都是一群咬文嚼字的酸儒,能给老子什么公道,这些牙倌年年岁岁对他们供纳苞苴,互通关节,老子能用干仗解决的事儿便用干仗,可不想与他们打任何交道!”
李氏父子不以为意,仍旧撅着一张脸:“校尉大人您有话好好说,有理就好好讲,没事儿动什么手,您妹妹自个儿丢了铺契细软,您找她问去,干咱们有何关系?她虽说来寻过咱们,可没找咱们做成买卖啊,您妹妹出了事儿,拿咱们撒啥子气。再说了,您不过是个平庸校尉,崔家也不过是个落跑的军户子弟,军勋无两,您搁在这跟咱们神气什么?真的是。”
崔校尉捏紧了腰际长刀,面色陡变,凶横道:“你们二位贼秃方才说什么?有本事再给老子说一遍!”
依据原书,崔家是应征西南边陲的军户世家,崔老爷原是西南楚王麾下的家将,因是勉强挤进兵将之流,但崔老爷生性卑怯,在七年前一场西北战事之中守城不敌,弃城而逃,让六千多位骁勇将士死于血战,官家听罢盛怒,原是要对崔家满门抄斩,还是朝中一众文臣宰执替崔家请命,势头几近于力挽狂澜,官家这才作罢,最后发配崔老爷流徙两千里,终生不得归京,而崔家上下老小一律贬为庶民,九代不能入仕为官。
说起来,崔校尉崔元乾是个各中例外,披罪于西南边疆戍守六年,随楚王广积粮,拓商路,兴兵甲,立战功,官家睹其捷报,破格拔擢为大内八校尉之一,手下副兵一百。
原本做校尉很是威风,但崔家,仍旧逃脱不掉畏战潜逃的罪名,洛阳城里栖住着不少军户子弟的军属,不少痛失丈夫的妇孺,根本不待见崔家,是以今次,崔家小姐崔元昭当街讨要公道,近乎无人站在他们这端,个个帮衬着李氏父子,都一口咬定崔家故意生事儿。
众口铄金,崔家毫无辩驳之机。
难怪崔校尉不待见温廷安,因为他觉得她是一介酸儒,帮亲不帮理。
温廷安先摸出身份令牌,以示身份。
一看是太常寺上舍生的牌令,崔校尉和李氏父子俱未料到少年竟是大有来头,李氏父子的脸色变了几变,周遭人群亦是稍微安寂了些许。
唯有族学的生员才以襟色识人,但到了外头,绝大部分人只认准令牌玉符。
温廷安看到起了震慑之用,莞尔道:“惊动众人,委实是万不得已。沈某这人呢,就是这般爱打抱不平的,今次与温二少爷途经此地,看到了这一桩事儿,不拎清楚便不能罢休。众所周知,太常寺是与三法司走动颇为频繁,若是在查清崔家千金的金银地契究竟落在何处,我定请示三院与府衙给出一个公道,至于诓瞒犯科者,定是移交有司予以重惩。”
温廷安在洛阳城名气臭,人脉也广,但真正见过他的人,也只有崇国公府、族学和一些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大多数人只是闻过其名,但未睹其容。
是以,温廷安自称沈某,在场大家并无疑议。
温廷安拎出了一柄玉骨折扇,摊开,慢条斯理地扇了数下,笑语盈盈地看着崔家与李家:“你们看如何?”
听到三院,李氏父子面面相觑,一阵罕见的无语凝噎,顿了老半晌,亦是丝毫没带怕的,道了声好。
崔校尉捣刀归鞘,怒发冲冠道:“你这小子若是真能替老子将妹妹的铺契寻到,老子命就一条,还有几些闲丁,若你平素遭人欺着了,定供你差遣!这堂堂洛阳城,老子罩着你!”
那端,王冕看得冷汗濡濡,颇为不安,自家主儿主持公道也便罢了,怎的居然窃来了令牌,是何时窃来的,还把族学太常寺给牵扯进来了,万一事儿闹大了,闯了大祸,他可得怎么向温老太爷交代!
他忧心交兮,拱手对温廷舜恭谨道:“二少爷,咱大少爷总是兴之所至,不按常理行事,要不先差车夫,将您和三少爷五少爷送回国公府……”
“三弟五弟先走。”温廷安薄唇轻抿了抿,闲懒地以手支颐,嗓音喑哑温沉,在玄鹤纹帘幔的掩映之下,眸色显得淡寂又廖然,“长兄一腔古道热肠,立身为民,我怎能不捧个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