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美丽的小喽啰(66)
从三楼走下来期间,裴锋爵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谢林,见自家发小又一副花痴样,姑娘是好看了些,但那是人家老师的妹妹,他竟然明目张胆冒桃心,丢人啊。
张宇扬的家在比较远的地方,那里差不多已经算是城外了,幸好裴锋爵出门前有提醒谢林要一抬大马车,三人一同进车厢,裴锋爵开始向两位讲了他张老师的奇妙之处。
“张老师应该比李老师大不多,今年应该也就三十八左右,他没有娶妻生子,可能他现在一心都只有他的父母吧。我这些年被张老师带着跑暨城,天还没有亮他就来我家把我拽起来,一跑就是一个早上,经常会带我跑到他家附近,顺便去看看他的一对老父母,他对他们很孝顺,张老师他爹身体不好,可能就是这样,所以张老师很紧张,怕他们出事,老两口不愿意搬到城里热闹的地方住,张老师只能就着他们,所以他接的活就有点奇怪了,像我,就是他最大的顾客,其他的,张老师都是接散活,不用去城里太久的,干完活就买菜回家做饭。在家里他还会自己弄点活计,锯锯木头敲敲钉子,做些小件的木具,拿到里头卖。”
见谢林跟李佩都认真听着,气氛还有些沉重,裴锋爵赶紧笑说,“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听起来好像张老师很可怜,实际上他只是过得充实些,他这个人也是一个很好的性子,不爱说话,老半天不跟你多说一个字,他就喜欢动手,也不跟我说怎么做,直接绑了我就跑,以身作则让我跟着他去做,我还是挺喜欢他的这样的武术老师的。”
“我不喜欢动手,而且要你真正懂那些,我以身作则一个劲地自己做题解题给你看,那是无济于事的,对你的帮助绝对不会优于让你自己一个人埋头看书做题而我在一旁喝茶摇扇。”李佩慢悠悠地瞪着裴锋爵说。
喝茶是真,摇扇估摸只是李佩为了押韵给加上去的,裴锋爵何等机智,立马笑着,“前面说的那是武,我喜欢那样,要说文的,我当然最喜欢李老师的教学方法了!所以才被你俩分开都带了有十年了!”
李佩的眉目带着天然的傲气媚意,这副眉目要长在女子身上,那叫一个诱人的娇媚,他缓了缓眉头,那股傲气还是媚意便都收敛了,正襟危坐的样子没有半点女气,只是铁骨铮铮,仿佛刚才争高低的人不是他。
谢林在一边不敢说话暗自吃惊,连裴锋爵都怕的老师,他更是噤若寒蝉,宁愿大家都无视他,真心希望等一下那位听起来憨厚实诚的张老师是真的不喜欢说话,他可不愿意听这些像飞刀一来一去的要绕死人的话了。
第三十一章 偌大一间四合院
白驹过隙已有八九个年头,从小孩长到比李老师还高,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可以让两位老师认识一下,裴锋爵其实心里颇为感慨,所以才对这件事情很上心,游荡在家里那令人头疼的事情中,一得空却是出来找两位老师。
平日都是他一个人承受两方攻击批斗,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裴锋爵兴致勃勃,倒不是因为对老师们的教导有任何不满积怨,只是单纯的好奇,单纯地想看见各自教了自己好几年学识本事的两位老师相见,哪怕最后真的两个人要拌嘴掐架,裴锋爵也乐得其所。只不过李佩跟人掐架很正常也很轻易,但张宇杨就不一样了。
就在暨城的城碑往里百米处,城碑一过,便是真正出城,而张宇杨家,只是临近城界线。那里是树林,绿油油一片,唯有一座不小的宅子坐落在林中,那是一栋四合院宅子,已经有一些年头,如果在黄昏时分伴上几声鸦啼,恐怕过路人都会觉得宅子阴森。但这里不会出现鬼怪之说,但看大白天这宅子里,处处干净整洁,哪怕院中堆放了许多砍好的柴火与大块的没有砍碎的木头,却还是给人井井有条的观感,斧头的一角陷在一块木桩上,稳稳站着。
张宇杨不在家,院子再进去深一些就是大堂,一张躺椅放在那里,躺椅上一个老年人,很老,即使是躺着,看起来也很高大,旁边椅子上是一个老妇。夫妇俩都穿着深色棉麻衣,天气渐冷,老头子本不愿意那么早就穿厚衣,是被张宇杨一番劝说,才跟老伴一样早早穿了棉衣。
躺椅上张老爹在看着妻子,而张婶则是低头挑豆子,一个不大的筲箕里装了几种颜色的豆,张宇杨做事很牢靠,只是前不久下了雨的那天,在院子里晒的豆子被匆忙收进来,实在忙乱,连一向稳重做事的张宇杨都只能把几种豆子混合在一起一块扫了进来。而这几天天气好,太阳大,豆子又晒干了,老妇就开始挑豆子分颜色,她脚边有三个比较深的腰篓,她只管去那堆铺在地上晒太阳的豆子里插上一筲箕五颜六色的豆子,就可以端进去屋子,坐在那里孜孜不倦捡上一两个时辰,有的时候一手黄豆子松开让它们溜进深腰篓,有的时候是一手红豆,有的时候则是黑豆,也不需要特意弯腰,豆子一颗颗滑进去,篓子深,它们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