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美丽的小喽啰(182)
谢林瑟瑟发抖:“你怎么说的这么吓人,你娘会干些什么?”
裴锋爵突然笑道:“不知道,我先嘱咐着,图个心安。”
四人纷纷无奈又心疼这有意调节气氛的人,其中的当事人玺秀,竟是格外地冷静,他的淡然不约而同地跟裴锋爵如出一辙。
玺秀此时心里没有担心感伤,而是暗暗想着:原来早上,锋爵似乎并没有要带我一起来,只是去通知我一声。可我偏偏会错意,而他竟也没阻拦。
秦淑珍铁青着脸走到湖边,冲着已经缓缓要靠岸而来的船上人喊:“还不快随我回去!都是我太纵容你这孩子了!”
裴锋爵没有答话,母亲有母亲的立场,他有他的立场,他怨不得亲生母亲,却也做不到顺从母亲的意思。
回去时,玺秀跟谢林都挤在了周玉棠家的车上,因为裴母已然顾不得慈爱长辈的形象,她只想拎着儿子远离玺秀,远离男人。
这一路两队人,一队只有母子俩,另一队里,有兄弟俩。
周玉棠对着裴锋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可对着玺秀,他却直言不违道:“我照顾不了你,抱歉。”
马车空置着,秦淑珍与裴锋爵一同坐汽车回府,秦淑珍面容惨淡:“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孩子?”可她不是要听裴锋爵的回答,于是她接着道:“如果你还这样,为母真的要搬出你爷爷了,你到时候不能怪我心狠,爷爷的脾性你也知道,他若是知道你喜欢那个男孩子,指不定派人把他送得远远的,让你一辈子找不到。”裴绩警告过妻子的话,被妻子加重后,转告给儿子。
第九十六章
李云在周玉棠之后也表明她不会照顾玺秀,顶多代之转告李佩。连带着李云也这般,谢林实在听不过去了,虽这件事该是裴锋爵或者玺秀来说,可他见玺秀无动于衷,便必须打抱不平,他义薄云天道:“玉棠,就帮忙照顾一下而已,又不是要你供他吃住管他拉撒,你不能这样对玺秀啊,怎么说他都是我们兄弟!”
周玉棠低头,直白地吐露心声:“我照顾不了他,不上心的关照,答应了也只是一个口头上的允诺。”
“那你就上心啊!自家兄弟你不上心谁上!”这话说出来,连同玺秀都没当一回事,只认为是谢林在单方面讲兄弟情,于是没有收到阻扰的谢林乐此不疲继续道,“玺秀都没有嫌弃你了,你说你嫌弃他是算怎么回事的一个哥哥哟,俗话说得好,孔融三岁能让梨!让梨让梨!让的就是他亲兄弟!你们不是也算半个亲……哎哟!”
谢林正在舞动的手被玺秀猛得一拉,一声“哎哟”过后,车里四人,纷纷噤若寒蝉。
玺秀不拦着谢林,或许大家还只当谢林这个人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可当玺秀露出紧张神色出手拦了谢林,那就令人不由得遐想一番了。
面面相觑,最终谢林破罐破摔,眼神在玺秀与周玉棠之间转动,然后他说道:“玉棠,玺秀是你同父异母的弟,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去往裴府的路上,裴锋爵面色沉重,娘亲的话无疑是一记厚重的锤棒,不留半分情面地敲在了头顶。
裴锋爵在那样的心情下,想着玺秀,为了玺秀,他挤出来一个笑,试着放软态度,“娘,这个事情不要跟爷爷说,这些天我都不出去了,我只留在家里,直到去参军。”
“不是说不说的问题,是你……你难道要一辈子喜欢着男人……?”
裴锋爵脸上勉强的笑僵得彻底,一瞬间,如被大风吹去的烟,即便是假意,也荡然无存。他心里天人交战,最后,他还是他那样的性子脾性,他面沉如水,“娘,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正是要喜欢一辈子吗?”
秦淑珍默然无言。
“儿子会爱玺秀一世,现在是,以后时,哪怕我要去打十年的战,回来也依旧是爱着玺秀的裴锋爵。”
“你……”
“如果娘亲真要把这个事情说给爷爷听,那就说,儿子不会怪你心狠。爷爷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秦淑珍凄然道:“果然你爹跟你奶奶串通一气么……他们居然帮着你来唬骗我……”
“他们,支持我跟玺秀。”
“这是不对的!”秦淑珍突然喊道,“既然他们两个都站你这边了,那我就一定要让公公知道这个事情!我必须要回我的儿子!”
裴锋爵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懂,什么样的儿子才不是儿子呢?为什么?
雪天,本该是白色的,裴府里光秃秃的枝桠载不住雪,于是灰棕色的树木便装饰了整个裴府。
裴鼎听到儿媳拽着手绢锤在胸口处说出的一番话,冲击如同一人面对汹涌而来的敌军,压抑与震惊。这是当兵打战还是带兵打战都不曾遇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