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已经没有之前笃定,毕竟张长言实在太信誓旦旦。
张长知点头赞同。
张长言垂着脑袋,眼珠子转来转去。
他在琢磨怎么偷偷凑够两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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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庆王府。
赵氏看着面前的“少年郎”,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今日那碗毒药是她下令,若非逼不得已,若非为了这满门英烈换来的荣誉,她是怎么也下不了那样的狠手。
现在容昭能扮好男儿,能扮一天,她就希望安庆王府和容昭都能多活一天。
赵氏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哑:“六郎要怎么做?真的还能自保?”
容昭声音笃定:“能。”
她微微垂眸,掩住眼中复杂情绪,“孩儿想出府,越是藏着掖着,旁人便越是怀疑,张丞相也许不是第一个怀疑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赵氏微微一滞。
是呀,这样的秘密,显然不可能永远藏着。
白氏瞪大眼睛,上前一步:“世子不可,王爷清醒时说过,世子绝对不能出府,在外随时可能发生意外,一旦暴露,那将是株连九族的祸事!”
容昭也不和她争辩,看向床榻方向:“那我和父亲说吧。”
躺在床上的安庆王睁着眼睛,他明显还有意识,眼神是清明的,但他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啊啊啊”声音,没人能听懂他要表达的意思。
提到安庆王,赵氏眼眶更红了。
容昭几步上前,握住安庆王的手,声音轻轻:“父亲,我知道你不让我出府是为了保护我,但现在与之前处境不同,而且,我能做好的。”
顿了顿,她又道:“父亲没能痊愈之前,王府终究需要我站出来。”
床上的安庆王立刻有了反应:“啊啊啊。”
他的手在动,容昭能够感觉到对方在摆手,很明显是不赞同。
根据记忆,安庆王此人保守,且还有些大男子主义,要不然也不会17年只将原主困在王府,没想其他办法。
当然,他是很疼爱女儿的,哪怕知道容昭的存在就是悬在安庆王府头顶的刀,他也没有伤害无辜的原主。
一个张狂的王爷,十七年龟缩起来,不肯选择让世子早早“病逝”。
他在反对,他不同意容昭独自出去。
——不过,容昭表示,他的意见不重要。
容昭惊喜道:“祖母,你看父亲同意了!”
安庆王:“……啊啊。”
他只有手能动,想抽出手,却被容昭死死握着。
容昭重重点头:“父亲你放心,孩儿出去后一定会小心的。”
安庆王瞪大眼睛,急得张了张嘴,拼命想说话。
白氏急了:“老夫人,王爷什么也没说呀,我看王爷这态度,像是……不同意。”
床上的安庆王终于艰难发出音节:“不……”行。
容昭感动颔首,她看向白氏,微笑:“侧妃,父亲刚刚说不,他否定你,他是同意我出去的。”
白氏一愣。
好像是,又好像哪里不对。
王爷向来保守,怎么会答应这样大胆的决定?
容昭始终紧紧握着安庆王的手,一脸感动:“父亲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我一定会保住容家!”
安庆王还想说话,却再没发出声音,他很快没了力气,晕倒过去。
晕之前,他听到那不靠谱的“假儿子”说:“祖母,你看,父亲大人放心地睡了。”
安庆王:“……”屁。
容昭贴心地给安庆王掖了掖被子,而后站起来,转身:“祖母,查到是谁人背叛王府吗?”
闻言,刚刚还红着眼眶的赵氏眼神立刻变得凶狠。
她干枯的手拍在木椅扶手上,咬牙切齿:“是元宝,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林氏掌管府中中馈,老王妃将她放出后,两人一起调查,不仅很快将元宝抓出来,还在短短时间审清楚真相。
林氏语带怒气:“你的两个小厮元宝与石头,都是王爷精挑细选的人物,但你不常出门,他们也不进内宅,导致元宝生了小心思,我们竟一时没有发现……”
容昭听着,很快就弄懂始末。
元宝和石头一家人性命都捏在安庆王府手上,这次安庆王病危,元宝见王爷可能撑不过去,张丞相府这时又主动找上门,似乎已经在怀疑容昭性别……
元宝害怕欺君大罪泄露,届时会株连九族,他全家都保不住。
所以他向张丞相透露消息,希望等到东窗事发时,张丞相能保他和他家人的性命。
容昭了然地点点头。
安庆王府知道原主身份的人也极少,但能知道真相都是值得信任。
也正是因为信任,元宝才能透露出最确切的消息——世子即将“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