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让你这般高兴?”
那男人道:“这次京城选官,朝廷选了六个寒门出身的官员,皇上还道,往后年年都考,京城的报纸已经报道了,咱们这儿明日的报纸也能看到报道!”
虽说依旧没有明确的科举信息,但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
孩子还小,未来还长。
女郎当即一喜,站起来:“当真?!”
男人重重点头:“当真。”
他脸上笑容灿烂:“而且,容世子之前就说过,朝廷未来要在每个县都办学堂,咱们家三个孩子,不拘男女,都送去进学。你不知道,那考中之后,还会张贴告示,记录考中之人名姓,实在是风光无限!”
女郎高兴地直拍胸口,眼中止不住有了泪花,“不说考上去做官,就是多学些东西,也能挣到更多的银钱,孙辈、重孙辈,或有机会也能做官,咱们家就真的不一样了。”
男人重重点头。
女人放下手上的活计,转身往里屋去,“我去给容世子长生牌上香!”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许多人家都供起了容世子的长生牌。
甚至很多店家直接供在店里,说是求财。
时间一长,无论求什么,家家户户倒是都供上了。
往年一到冬天,他们家就担心饿死人,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
但这两年,不仅日子越来越好,孩子们个个生龙活虎,他们家冬日里也都燃上了炭。
容昭把资本带向大雁朝。
而那些商人们就会为了钱,努力专营,煤炭产量,全部飙升。
除此之外,一些原本百姓们用不起的东西,也都走入了百姓家中。
有些东西贵了,但他们收入涨了,且更多的东西到来。
男人露出笑容,扬省喊了句:“你今日忙完,就带孩子们去买些书和笔墨纸砚,可以先跟着前面那条街的书生学着!”
“好!”女郎应道。
笔墨纸砚在前朝很贵,新朝并不太贵,如今又有了报社,处处都要用纸,自然就有人研究造纸。
新出来了很多造纸坊,纸价一降再降。
如今朝廷有了“考试选官”,需求更大,商人逐利,会有更多人去创造,纸价恐怕还要下来一些。
想到这里,男人脚步轻快。
一切都在变得更好。
-
茶楼。
张长言和容昭对坐,当年热热闹闹的茶楼聚会,如今人越来越少。
容昭听到外面的议论声,露出笑容。
张三也感叹:“现在外面到处都在说考官一事,书坊当中,百姓已有不少,官办的所谓学校还没开,许多书生倒是已经开了私塾,孩童们早早开始读书识字……”
他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爹昨儿干了什么事情吗?”
容昭看向他,问道:“丞相怎么了?”
张三憋笑:“他把大哥二哥的孩子叫到一起,给他们规定每天必须读书多少个时辰,还给他们规定了读什么书,说是到他们长大,恐怕考试难度极大,和全天下人争,轻松不得。”
容昭也笑了出来。
她今日内衬是粉色长裙,外面罩着白色披风,笑起来倒是有几分娇俏。
张三一怔,随即忙移开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阿昭,学堂与科举,能改变整个大雁朝,使大雁从格局上就发生巨大变化。”
容昭:“这是好事。”
张长言再次看向她,眼神认真:“有了连锁酒楼,有了报社,有了女子工坊,又有银行和海贸,未来还有科举与学堂……大雁朝会越来越好,你已经做到了极致,下一步,你要做什么?”
她的五愿——愿我亲朋皆在,愿岁岁年年如今,愿海晏河清,愿百姓安居,愿人人,生而平等。
前两个非人力所能抗,中间两者已经快要实现。
她是不是要做最后一个了?
容昭没回答,反而问他:“张大怎么样了?”
张长言摇摇头:“都好,就是右手伤到,不太能提笔写字,他已经准备辞官,以后就在家里教导孩子。”
容昭皱眉:“只是伤了手,没必要辞官,而且,手未必不能治。”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大哥心意已决,他给二哥报了仇,就觉得心愿已经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古板得很,觉得自己伤了手,就不能做官,打死不去。”
张长言揉着眉心,“我尽量劝他。”
容昭了然,点点头:“怪不得丞相让你做官。”
说起这个,张长言一顿,随即看向她,扯了扯嘴角:
“如今父亲年迈,二哥之事虽然已经过去,但我知道父亲老了许多,张家现在需要我撑着,阿昭……以后不能再无拘无束跟着你了。”
曾经,他有爹和两个哥哥撑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