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参与夺嫡,势力纷争也与她无关,她只是有些疑惑想要弄清楚,而她走到如今地位,已经不是风浪能轻易席卷到她。
闻言,裴关山知道她十分清醒,松开了手,“阿昭,弄清楚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也想知道……我们一直还算信任的朋友,到底是不是做这等事之人。”
张长言还有些迟疑,他轻声道:“你可不要为他昏了头。”
他的语气有点酸。
容昭轻声道:“我当日去变州,你们为了替我遮掩,甚至犯下欺君之罪,无论你们谁糟了难,我都不会不闻不问。我不会为他昏了头,但我得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张长言一怔。
容昭离开后,他喃喃:“无论是谁……若是我陷入这种麻烦中,阿昭也会为我弄清楚真相吗?”
想到这里,他莫名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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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没能进宫,她在宫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
容昭抬手行礼:“谨王殿下。”
裴怀悲没有多言,掀开帘子,“宫门口人多眼杂,你先上来。”
容昭想了想,上了马车。
裴怀悲先给她倒杯水,而后并不迟疑,直接说道:“我知晓你想进宫,但你进宫并没有任何好处,这件事你不能掺和,皇上已然动怒,当初裴承诀封官有你的缘故,你这时不能出头。”
容昭摇头:“我不是为他出头。”
“我知晓。”裴怀悲望着她,轻声道;“你有银行与一身本领,没人敢动你,皇上就算生气也不会伤害你,但是阿昭,你日日行于御前,当知道如今皇上有多阴晴不定,你只要让他不高兴,失了他的信任,他不杀你,却有其他办法对付你……”
这其实还是之前之事埋下的祸端,容昭让全天下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女世子,皇上当初还想压一压她,没压成功。
后来容昭让永明帝很满意,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但终究是个祸端。
如今永明帝阴晴不定,年迈的皇帝,猜疑心又重,谁也不知道一句话会不会惹怒他,让他产生不好的联想。
不杀容昭,却也有很多办法让她过得不痛快。
裴怀悲可不愿意她这时出现,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得杜绝。
容昭知道他说得没错,经常出入皇宫,永明帝现在是个什么脾气,她还能不知道?
她抿了抿唇,认真询问:“谨王可否告知于我,到底怎么回事?”
裴怀悲望着她,没有迟疑,轻声道:“我知晓你是因为裴承诀,你与他是朋友,就算不救他,也会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通敌……”
顿了顿,他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但我最终查到的,确实是他。”
容昭闭眼,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谨王这个人很聪明,而且谨慎,也会洞察人心,他这话其实是说——线索已经指向了裴承诀,就是他。
容昭抬手:“谢谨王告知。”
裴怀悲见她要走,急切道:“对不起,我想查真凶,但我也不知道最终查出来的人是他。”
他见不得容昭一点不高兴。
查通敌之人是之前他便与容昭说过的,查到鹿王不意外,但先查到裴承诀,他也很意外。
容昭摇摇头,语气平静:“这与你无关,你不用道歉,若真是有人通敌,不管是谁,都该查出来的。”
裴怀悲松口气,如画一样的眉目稍稍舒展。
但很快,他又小心问道:“阿昭,你可要我带你见一见他?恐怕……他出不来了。”
容昭心中一沉。
出不来了,裴承诀恐怕真是有牵扯。
她摇摇头,轻声道:“不用,谨王告知我已很是感激,今日便先行回去。”
裴怀悲有些不舍,但还是点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帘子,送她下去。
容昭站起来,走下马车。
只是,在路过他时,她顿了顿,轻声道:“谨王,保重。”
裴怀悲一怔。
等到容昭下车走远,他才回过神,刹那间绽放一个耀眼的笑容,眼眸中盛满星河点点。
他望着容昭背影,看着她上了马车,直到马车都再也看不到,他才让人驾车离去。
回到谨王府。
汤先生有些疑惑:“殿下心情很好?”
裴怀悲一贯没什么表情,今日看起来虽然与往日差不多,但眉目隐隐带着笑意,整张脸说不出的风华。
裴怀悲笑了笑,走到书房,轻轻摩挲着那个陈旧的食盒。
阿昭关心他……
他眼眸微垂,眼尾都是笑意。
只是,这笑意没能持续多久,很快,他收到消息——
容世子通过关大人,去狱中见裴承诀。
裴怀悲抿紧了唇。
他说带她去见裴承诀,容昭拒绝,他以为是她不想见了,没想到只是不想通过他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