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这些二代们现在有多穷,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能维持的,入冬之后,各家也开始走礼,身份越高,收到的礼物就越多,二代们最近兜里稍稍宽裕。
这屋子里面炭火非常足,刚一踏入,温暖袭来。
容昭解开披风,随手递给身后侍者。
张长言却先一步伸手接过,容昭倒是也不在意,他愿意拿着就拿着呗,反正张三也不至于偷偷拿去卖了。
张长言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接住,但都拿到了手上,也不好再丢开。
他懊恼自己的行为——
莫不是想蹭顿饭,竟然将自己给当成了狗腿子?
容昭脱下披风后,所有人都看向她的衣服,眼睛微微瞪大,满脸惊艳。
里面的衣服更加轻薄,所以也更加好看。
披着披风时,能看到里面的薄青渐变色长衫,此时解开披风,完全露出那件长衫,惊艳感袭来。
这件渐变色衣衫显得整个人长身如玉,如同冬日里的春色,生机盎然。
容昭个子不高,但脊背挺直,肩背单薄,穿上这件衣服显得人十分修长,渐变色更是有种将春水与风光披在了身上之感。
她抬脚走向屋内的椅子,薄青色衣摆翻飞,如同踏着春水而来,荡起涟漪,纤腰宽束,玉骨作姿,腰间两结垂下的流苏微动,环玉清脆,悦耳动听。
窗边,裴承诀拉过一张椅子,朝着她伸出手,轻轻一笑:“阿昭,坐。”
容昭笑着走过去,衣袖一抬,坐在了裴承诀旁边。
原本这个位置没有人,裴承诀与裴关山拥有特殊地位,没人会紧挨着他们坐下,只有裴二公子主动邀请的容昭坐在了这里。
张长言抱着披风,也拖了个凳子坐在容昭旁边。
裴关山回过神,走过来亲自给容昭倒茶,声音磁性沙哑:“容世子,你今日怎穿得这般好看?”
他一向冷,但也直白。
容昭歪头,眨了眨眼睛:“我一向穿得很好,府上做了新衣服,自然要穿起来。”
裴承诀轻轻开口:“是很好看。”
他又恢复他那股子慵懒之感,只目光始终看着容昭,没人在意,因为其他人也都同样看着她。
容昭转移话题,刻意惊讶道:“今日风雪这般大,你们怎么有闲心在这里喝茶?”
关梦生:“还不是为了看新回京的谨王。”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了看容昭衣服,心想:要不要问容世子借一借府上的人,给自己也做一套?
可真好看啊。
容昭惊讶:“那你们见到了吗?”
“刚刚那就是谨王车驾。”裴承诀挑眉,“阿昭你与他擦肩而过,可有看到谨王长什么样子吗?”
容昭摇头:“没见到。”
关梦生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据说,谨王与先太子有八分像。”
容昭这回是真惊讶了。
无名,也就是裴怀悲长得极好,但三位皇子也都长得很好,永明帝以及满朝文武不会因为谁长得更好就更看重谁。
所以容貌在夺嫡中,并不重要。
可若是像先太子……
那就不一样了。
先太子是多少人的白月光啊。
心思一转,容昭也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端起茶盏喝了口热茶,轻笑道:“诸位的年纪应当对先太子都没印象吧,就是见到又如何?”
“这不是都想看看,先太子到底是何种风采?”有人就回道。
另一人又说:“谨王就算像先太子,终究不是先太子,不能透过他看到先太子的风采。”
“倒也是。”
“唉,谨王回宫,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举办宫宴,如果举办,倒也许能见一见谨王。”
“应该要,据说皇上已经在让人准备了。”
“说起来……皇上是不是也没见过谨王?”
“好像是,据说裴怀……谨王还在太悲寺时,皇上从未召见过,恐怕是害怕想起先太子,伤了心。”
……
他们议论起了谨王。
容昭端起茶盏喝茶,笑笑不说话。
裴承诀凑近,压低声音:“阿昭如今与三位皇子合作开报社,今日的报纸还写了谨王回京之事,若是谨王是个有野心的人,恐怕会对阿昭不利……”
容昭笑着摇摇头,并不在意,“我一个小人物,哪会让刚刚回京的谨王盯着?”
有野心吗?
无名虽然给她当了半年车夫,看起来似乎很是寻常,但无论是当初驿站那晚出现的势力,还是风雪夜两人的对话……
他恐怕不是没有野心之人。
就算之前没有,那一夜似乎也想通了什么。
不过容昭也不是很担心。
裴关山在她对面坐下,同样低声道:“容昭,你如今可不是小人物,别说皇子皇孙,皇上都不会轻易忽视你,你那一百个护卫,不要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