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唇微启,声音轻轻:“我不相信你。”
裴钦满脸错愕,显然没想到容昭会这么说,如此直白。
在错愕过后,他依旧没有生气,反而仰头大笑,眼中笑出泪花。
容昭神情不变:“我向五皇子保证,不投靠五皇子,也不会投靠另外两位皇子。我只想安安稳稳做生意,便是为了我的商业版图,我也谁都不会投靠,请五皇子放心。”
裴钦笑容收起来,故作委屈:“阿昭真的不愿意吗?”
容昭微微笑:“不愿意。”
还以为他要继续游说,没想到裴钦长叹口气:“好吧,我说到做到,不勉强阿昭,不过,我不会放弃。”
他抬手,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在茶几上,看向容昭,眼神认真:“这是我给阿昭的礼物,裴钦非常欣赏阿昭,若是哪一日阿昭改变主意,记得裴钦会一直等待,阿昭上门,扫榻相迎。”
顿了顿,他认真补了句:“你要什么都可以。”
说完,裴钦不再死缠烂打,摆摆手,爽快地跳下马车。
容昭微顿。
五皇子还是没放弃,而他最后的一句承诺也很有分量,从拉拢人的角度来说,远比之前诋毁两位皇子有用。
裴钦跳下马车,撇了旁边看不清脸的车夫一眼,挑眉:“阿昭,你这车夫驾车本领很不错,胆子也大,你从哪儿找的人?愿意割爱吗?”
上一次就让他追不上,这一次更是能在不伤他的前提下让马车绕过,实在是有些本领。
他作为皇子,身边也没有这样的车夫。
虽然这车夫看不清楚模样,但上位者,一般也不太在意奴仆的模样,更看重实力。
无名垂着头,一言不发。
容昭无奈:“不愿意,这是我的人,五皇子还是自己找车夫吧。”
裴钦依旧不生气,只是摇摇头:“好吧,阿昭记得我说过的话,过几日我忙过了,还来找你。”
说完,他潇洒离开。
容昭:“……”还来?
她面无表情吩咐:“下次看到五皇子直接绕开。”
她算是看出来了,那什么赐婚是假的,是五皇子用来威胁她停车的话。
外面,无名缓缓应道:“是。”
马车内,容昭让谢洪打开锦盒,随即两人同时一怔。
——玉冠。
裴钦竟然送了个玉冠,玉的材质绝非凡品,市面上很少见到,但玉的雕工很差,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
谢洪蹙眉:“这是何意?”
容昭缓缓摇头。
谢洪又问:“需要收到库房吗?”
容昭抿了抿唇:“不,放在外面,我要研究一下。”
——这裴钦到底是何意?
一般人送礼都是古董字画,或者稀罕物品,鲜少有人会送人玉冠。
她敏感察觉到这其中有些问题,这玉冠恐怕也不似表面简单,定还有什么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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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突然来,又匆匆离开,但给容昭留下了一个谜团。
而与容昭的见面,也给刘家女郎刘婉君留下深刻印象。
一路回府,她都有些精神恍惚。
丫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小姐伤心,于是便在心中将容昭大骂一顿解气。
回到刘府。
刘大人与刘夫人等在府中,见她回来,刘夫人便沉着脸问道:“婉君,听闻你今日独自出去了?去了哪儿?”
刘婉君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纷杂思绪抛开,恭敬行礼,随后回道:“见了安庆王世子容昭一面。”
这没什么好隐瞒了,刘夫人会等在这里便是知道了消息。
她身边许多刘夫人的人。
刘大人闻言,摸了摸胡子,“怎么样?容昭可是改变主意了?”
他这女儿长得好,也养得好,京城见过的贵公子谁不喜欢?今日容昭见了刘婉君,恐怕会改变主意吧?
若是这样,那倒也是最好结果。
然而,刘婉君缓缓摇头,“容世子主意未改,婉君恐不能动摇他的心思。”
刘远方当即就沉了脸,皱眉。
——他甚至隐隐怪女儿有些无用。
刘夫人脸色越发难看,一拍桌子,“连婉君都能拒绝,难道他真是坚决不愿站在三殿下这边?”
刘婉君顿了顿,轻声道:“我观世子眼神清明,也无对三皇子的不满,似乎是……因着名下产业,不愿倒向任何一位皇子。”
容昭没这么说,但她知道要怎么回复父母。
容世子那样好的人,她不希望家里与三皇子记恨对方。
果然,刘远方依旧皱着眉,却陷入思索,刘母也缓缓收回手。
刘婉君见此,又补了句:“至于对婉君……或许是容世子已心有所属。”
比起容昭那“眼光不好”、“身体有恙”的话,还是“心有所属”更能保留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