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身材修长，衣着华丽，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温文尔雅的气质当属世上第一无二，比在场所有陪着新娘试婚纱的男人都俊美。

南荣温书后退几步，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爽利，与报复之后产生的豁然。

“会的。”

从始至终，他都没看女人一眼，潇洒离开前，侧头用余光看着僵硬的女人，徒然一个冷笑，豁达离开。

上了车，车门被他“咣”地一声甩上。

然后，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故作潇洒，在此刻尽数爆发！

他用力地捶着方向盘，咬紧牙关，抑制不住地发抖，此时愤恨、怨怼，委屈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车身随着他的暴戾的动作摇晃，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眶流出。

在这一刻，他失去了一场婚姻，一位妻子，与他二十多年来所有的骄傲与自信。

他不禁愤恨老天。赐他一副绝世的容貌，殷实的家庭，却派人亲手毁掉了他对婚姻的渴望与期盼。

如果这就是他的情劫，谁能来渡他脱离苦海。

“滴铃铃——”

被他随手甩在副驾驶底部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在寂静到只剩下他的呼吸的狭小空间里，格外的突兀。

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等着铃声停止，自动挂断。可天公不作美，断了之后再次响起。

南荣温书魂不守舍地俯身捡起手机，视线模糊到看不清是谁来电。他好似只能随着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接通电话，按下了接听按键。

“喂？”

电话的那头顿了一秒，接着迟疑地问：“南荣，你怎么了？”

“我没事。”

“你不像没事的声音。”他刚一接电话，便被南荣温书低到嘶哑的声音惊了个彻底，声音疲倦，仿佛生命已经来到了尽头的嘶吼，无力又无可奈何。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紧，忙不迭地问：“南荣，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只是太累了。”

累到呼吸都觉得痛，连眨眼都觉得费力，用尽所有力气挤出的话，他自己都觉得嘶哑难听。

电话那头的人一顿，声音也大了起来：“南荣，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连这点坚强都要伪装？”

南荣温书痛苦地捂住胸口，“你猜得没错，我现在的确不好……”

“告诉我，你在哪儿？”他就要火烧眉头了。

南荣温书报出地址后，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师江，谢谢你……”

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担忧之色，与曾经的那张脸重叠。

光怪陆离刹那间回归现实。

迷幻之间让他短暂地分不清现实与发生过的场景。

他几不可查地微微躬下腰，试图缓解痛苦。

师江拉住他的胳膊，轻声劝解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不是你害得她，我们能做的不多，只是希望她早日投胎转世吧。”

南荣温书勉强勾起嘴角，“师江，你虽然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是我害了她。她本来没有此劫难，如果我不在喝酒之后的那天夜里，心血来潮去她家里……她就不会被钟妆逮到杀害。”

师江不会劝人，如果他擅长劝解的话，从前的南荣便不会一直禁锢在原地，走不出曾经。

他烦躁地搓了搓鬓角，“我都说了不怪你，你怎么硬往自己身上扣呢！”

“你不懂。”他的脸色苍白，缓缓摇头，目无光芒，“不止是孟水香，还有很多女人……”

师江沉默了，钟妆对于南荣温书的控制欲很强烈，所有与他有交集或亲密举动的女人，都惨遭毒手。

只是南荣他温存了一夜之后，便不会再次联系。所以那些女孩受害了，直到孟水香，才让一切的真相浮出水面。

“如果我早些发现，也不会有那么多受害者。”

南荣温书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浴室里大片的血液渗透了地砖，足以见识到当初她遭受到了多么强烈的报复与折磨。

师江察觉到南荣温书的情绪，连忙握紧他的手背，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不要再去伤害那些女性的感情了，如果你想赎债，不要再去了。”

南荣温书感觉心脏一紧，他低头望着二人相握的位置，传来阵阵暖意。

“我……”

还债？

他觉得遍体生凉。

心脏阵阵抽痛，手心瞬间冒出了汗，无法言喻的滋味折磨得如同蚂蚁攀爬啃食，源自内心深处的无力与自我唾弃。

他的债，又有谁来还？

南荣温书答应师江病好了之后一同下山，无论是用酒精遗忘，还是换个人多的地方让情绪高涨，他们此刻都很需要。

看南荣温书不在线，师江略显担忧地看了看他，主动走到了左侧，驾驶着车辆往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