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玩游戏的时候一直忙于养魔,没养成过修士,所以她并不知道——无数灵洲修士一生梦寐以求、甚至男主都要碰上大机缘才能得以窥见的神物,在她这里都是排排座陈列的。
现在商城里只有一个新手任务,点开一看,是说在魔域之中有一个神殿,她的新手任务是清理神殿遗迹。任务完成能得到一颗血灵珠+特殊奖励。
按照幺幺多年游戏经验,“玩家”得到的任务都是和自身或身边人物相关的。
魔域里怎么会有神殿?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一时没琢磨明白,幺幺先退出了识海。
再一抬头,重焱还坐在树下,发呆。
在割爱了那只小瓶瓶之后,重焱就好像报答完了她,重新回归了和她不熟的状态,沉默不言。
高冷自闭小魔魔,幺幺十分熟悉。
实际上——
此刻的神魔很茫然。
他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干什么。
三万年来他似乎只做一件事。等待。
以前,玫瑰会从空中降临。有时是雨天,有时是雪天。
果子会从树上掉下来。有时是桃子,有时是栗子。
衣服会自己出现在洞里。木柴会自己做成床。床上会出现一个粉色的枕头。
只要他等。慢慢等。
可那现在呢?
——“重焱!”
神魔抬起眼,发现视线被她的脸完全占满。
他排斥如此近的距离,可是她抓过他的手,渡过她的血,所以她凑过来的时候,他的骨刺竟然没有划出来。
幺幺清了清嗓子。
既然知道了重焱那么宝贝她送的这些东西,幺幺觉得,尽管解释起来很抽象,但她还是应该尝试介绍一下自己。而且她虽然现在不厉害,但是以后一定会厉害的!
于是她整整自己并不存在的领结,假装叼起玫瑰,自信一笑:
“你好,重焱——”
——“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道声音刚好重叠,打断了幺幺。
这时机十分凑巧,使得那把小钥匙偏移了锁孔一咪咪。
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影出现到他们面前,好像是专程而来。
幺幺一惊,脑袋在他和重焱之间来回穿梭,她的小魔头还有别的朋友吗?
重焱异色的瞳孔缓慢抬起。
这一次,他冰白的骨刺却自觉地沿着手臂肌理,滴水一般向下延伸。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神秘人,穿着一件套头罩脸的黑袍,看不清脸也看不出身材,隐约有很长的头发,但是不辨男女,吐字也像是模糊的一团。
但是神秘人看着重焱,悄然走近:“我,就是你等的人啊!”
幺幺一头雾水:等的人?小魔头等谁?
重焱静静地看着神秘人,半晌后缓慢开口:“你?”
当他喉间的音节吐出的瞬间,带着某种雪崩将至一般的窒迫感,那神秘人的帽檐竟然开始轻微抖动。
怎、怎么回事?
他不是被重伤了吗!?
明明被上古血禁九天伏流轮番割了一天一夜,还被凿下了六颗魂钉,可神魔怎么竟恢复了一成?!
他特意等到那驱逐的血液力量消散才出来,现在却惊恐发现,他失策了!
神魔的人身虽然和全盛期的真身没法比,但仅仅一成神力,就足以压住寒渊底下所有魔物,让它们颤抖地重新跪服在魔域霸主之下。
但,重焱没有直接摁死他。
他缓慢但清晰地说,“你,如何,证明。”
魔的体系简单粗暴,只有人魔,真魔,玄魔,天魔四个等级。这只类心魔已经是玄魔等级,在魔渊底下属于称霸一方的魔种,这才敢以自己的特殊能力出来冒险。
类心魔开始窒息,冷汗狂流:这要如何证明?他的能力就是侵蚀幻想,根据他人心中最大的愿望来幻化形状。
也就是说,类心魔现在的样子,就是这凶悍神魔心中所想象,这应该是他的软肋,他应该一见就相信才对!?
“我…我……”
然而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一根锋利骨刺结着冰霜,破空一声,直接把他钉在了树干上。
类心魔的血瞬间顺着树干淌了下来,显出了形迹,原来那是一滩影子流体般的魔物,头像蜗牛伸触。他像脱水的鱼一样扑腾了两下,然后就再也无法动弹。
重焱眼底的暴虐原来已经清晰可见。
他是真的生气了。
幺幺:“!”
幺幺礼貌退场。
好险好险,要是她先说这句话,是不是就是她被钉到树上了!
生气小魔太凶,幺幺直接退到了树后边,一边揪着自己养的叶子一边观察他。
她发现就算这树上的果都是她丢下的种子,好像也没有证据啊?她现在又掏不出一个手机给重焱看,告诉他其实你之前在我手机上只有一厘米长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