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988)
有人被掩在废墟下,喊着救命,也有人不知所踪。
这会锄头啥的都没带出来,有些人手挖得都渗出了血,也没挖出个坑来。
老妇们抱着孙子坐在废墟上,嚎啕大哭,除了哭,她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这样了,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在哪啊!娘不能没有你啊!”
“你要是出了啥事儿,娘也不活了。”
孩子们怕得也在哭,吵着要爹要娘。
到处的都是绝望又悲痛的哭声。
怎么这样了?
很多人都在想。
他们没做过啥子坏事儿,可是,怎么就这样了?
今年刚用了化肥,家里卖了粮,得了好大一笔银子,他们觉得好日子就要来了,结果······
家没了啊!
一夜过去,雨停了,被挖出来的几人伤得很重,一身泥都被鲜血染红了,无处安置,就躺在地上,那血止都止不停,其中一汉子大腿上一木桩还扎在上头,他爹拔了出来,再去看那伤口,怕得直接不敢再动作了。
大家都是地道的村里人,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平日也就是刀砍着手了,锄头锄到脚了,小伤儿没少见,可从没见过这么重的伤,都能看见骨头了,血肉翻卷着,旁儿人瞧着都害怕,腿也在颤抖。
大家六神无主,慌张,痛苦,绝望,茫茫的不知所措,有汉子组织着大家先找个地方躲躲,瞧着这天气,雨怕是还要下。
大家不想走。
可老人孩子身子弱,被雨淋了一夜,这会儿已经咳起来了。
有人哽咽着问:“去哪儿啊?”
一句话就让汉子顿住了。
是啊!躲去哪里啊!村里所有房屋都塌了,大部分人都被埋了,他们还需要他们救命呢!怎么能走,可他们挖不开,老人小孩需要躲雨,山上有山洞,但这会儿不敢去。
大家心里悲伤又绝望,四肢都软,脑子混混沌沌的一片空白,根本就做不来什么,怎么办?
谁来救救他们啊!
谁能来救救他们?
有人在隔壁安北村有亲戚,还跑去想找人救命,结果到了安北村,也傻眼了。
这是天要亡他们啊!
唐阿奶抱着小孙子,瑟瑟发抖,眼泪都哭干了,怀里六岁的孙子苍白着小脸喊了她一下,轻轻的,小小声。
“奶,我冷,脚也好痛。”
唐阿奶抹了眼泪后才紧紧的抱着他:“奶抱你,不冷了,不冷了。”
可无济于事。
她湿着,孩子也湿着,天又下起了雨,逃出来时孩子的腿被房梁压着了,这会儿血也还在流,泥巴裹住了也没用。
家里就她和和孙子夫郎逃了出来,老伴还有两儿子这会儿还被埋在土下,唐夫郎正在远处刨泥,双手十指都见了血。
雨又下了,没完没了,天色雾霾一片,到处唰唰的都是雨声。
又一夜过去。
几个汉子临时搭了个草蹦,可不顶用。外头下大雨,草棚里头下小雨。
相继有人被挖了出来。
躺的人越来越多。
那雨冲刷在身上,下身汇聚的水流都是红色的,空气中那血腥味雨水掩都掩不住。
先头挖出来的几人躺在草棚下,已经发热了,家人坐在旁边,麻木的哭着,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做了。
前头有人跑去镇上找大夫,可其他地方也遭了难,大夫没在。
一个镇,也就两三家医馆,里头坐镇的大夫并不多,加上小学徒,整个安溪县不过十七人会些医,可遭了难的村子多啊!这会儿都忙着呢!
衙门里也没人······
这一刻,真是走投无路,看着家人躺雨里,那血一直流,所有法子都用上了,可怎么止都止不住,除了哭,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牛娃他爹。”唐阿奶突然喊了起来:“你快来啊!牛娃他不动了,你快来。”
唐夫郎跌跌撞撞冲了过来,直勾勾看着唐奶奶的眼睛,不愿接受这是真的。
“娘你说啥?”
唐奶奶嚎啕大哭:“······牛娃不动了,怎么办啊。”
唐夫郎抱过牛娃,喊了他几声,牛娃没有应,像睡着了。
唐夫郎抿着嘴,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下牛娃苍白的脸,却发现是凉的,他心里一凌。
“牛娃,别吓爹爹,求你别吓爹爹,你睁开眼看一下爹,你别睡,你看看爹。”
牛娃没有动,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苍白的小脸上,他很瘦,这会儿抱在怀里几乎是轻飘飘,昨天他偶尔的还会喊冷,说腿疼,今天唐阿奶抱着他,发现他没说话,一直在昏睡,摇了摇,他便说困,想睡一下。
唐奶奶只以为是昨儿孩子吓着了,腿又难受就没睡好,可是到了中午,她想去给孩子找些吃的,结果身子不利索,起来的时候孩子没抱稳,摔地上了,牛娃都滚了一圈,却是没有醒,面朝下一动不动的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