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617)
他左右瞄,做贼似的,赵哥儿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方子晨不敢再乱想了,默默的吃起了饼子。
回去时,谢肖宇背着个小包袱,屁颠屁颠的想跟他们走。
方子晨想拦都拦不住,这家伙跟他们回家,那就跟把老鼠放进米缸里没有任何区别。
家里养着个小吃货已经极为不容易了,再来一个真是要遭。
谢肖宇本就是个爱吃的,麻辣烫简直合他心意得不行,他虽吃得多,但干起活来也不马虎,有他在,赵哥儿能缓了口气。
麻辣烫天天都好卖,有时汤底都不剩,但冬季青菜也贵,广福街上一把青菜儿能买上十文不止,西厢街那边倒是便宜一些。
赵哥儿经常带着两孩子去那边买,这天他正在一小摊前挑菜,小风带着乖仔去前头买糖葫芦,小风年纪不算得小,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懂事得紧,不会乱跑,卖糖葫芦的老汉离菜摊也不远,赵哥儿就随他们去了,然这会正要结账,旁边有人喊他,说刚他带来的两孩子好像冲撞到贵人了,让他赶紧去看看,别是摊上事儿了。
赵哥儿吃了一惊。
西厢街这边,多是卖些家禽海鲜,整条街上味道大得很,寻常多平民来逛,要不就是一些府邸的采买小厮。
贵人少有来这般地方。
赵哥儿刚挤进人群,就看见乖仔抓着衣角,正抿着嘴朝一小丫头躬身道歉。
“对不起。”
那小丫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姿态颇是高傲。
她只冷哼一声,旁边跟着的丫鬟却是一脚踩在掉地上的糖葫芦上,掏了一碎银子扔乖仔身上。
“这够你买几十串了,滚吧!”
那碎银子不算得很大,就比花生大一些,但那丫鬟用了力,砸在额角上,都有些红,乖仔并不觉得怎么痛,看了糖葫芦一眼,似乎觉得有些可惜,这串糖葫芦上头有四个山楂,那小丫鬟一脚下去,踩烂了两个,但有两个还是好的,落在积雪上,也不脏,乖仔正伸手想捡起来,赵哥儿喊了他一声。
“爹爹~”乖仔不捡糖葫芦了,冲过去抱着赵哥儿的小腿:“爹爹,你买好菜鸟啊?”
赵哥儿把要冒出的眼泪憋回去,蹲下来,摸摸乖仔的额头,声音有些哑。
“痛不痛?”
乖仔摸了摸被砸到的地方,摇头说:“不痛呀!”
小风突然抬手一指,道:“是,那人,先撞的,乖仔,她还推,乖仔,怪,乖仔不看,路,把乖仔,的糖,葫芦拍,地上,还要乖仔,给她,道歉,她不讲,理。”
赵哥儿看过去,刚那小女孩正站在一妇人旁边。
小女孩身后一丫鬟,那妇人身旁也是一丫鬟,当是大户人家不假,而且那妇人一身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其上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一根浅色的腰带系着柳腰,浅紫色镶着白狐边的斗篷,白绒绒的白狐毛簇拥在颈边,头上步摇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通身的贵气。
她侧过身,赵哥儿虽只看清了一侧面,眼却是瞬间冒了火。
——是郑晓燕。
赵哥儿被卖那会,郑晓燕已经十二岁了,如今十几年过去,她五官长开了,成熟了些,也圆润了些,但同小时候差别并不是很大,依旧能看出些许幼时的影子。
见得猝不及防。
赵哥儿身子止不住的颤栗,拳头不自觉的紧握,他觉得胸口似堵着一块石头,沉重得他喘不过气。
他一直怨恨着郑晓燕,如今见着人,那股怨恨蹭的就上来了,似潮水般直接向他涌来,顷刻之间就淹没了他。
第295章
郑晓燕不受风雨侵袭,二十多岁,脸蛋依旧如少女般,摸女孩头时,那手背细滑无暇,其上脉纹隐约可见,一看就没干过活儿,一身绸缎华衣······
赵哥儿垂下眸,仔细看着自己的手。
他视线有些模糊,但依旧看得清。
他手心虽是已没了茧子,以前干活被草汁侵染的污色早已不见,但干了十几年活的手,并不好看,手指骨粗得很,像个汉子的。
他这双手啊,砍过柴,刷过锅,洗过衣,喂过猪,捡过饭,拾过荒,又脏又累或轻或重,什么活儿都干过了,它甚至在冬日里,经常被冻得裂开一道道口子,先是流血,再是流脓,如今左手指头上,还有几道长疤没有消掉。
那是刚到马家,砍猪菜时不小心砍到手指留下来的,疤痕几乎横跨整个食指骨。
他记得当时他吓坏了,捂着手就哭,血流得厉害,马大娘却是直接扇了他一巴掌,说就砍个猪菜,这点活儿都干不好,哭哭哭就知道哭,不就切个手,有啥子?以为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哥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