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9)
江知也正在气头上,没去细想这家伙为什么突然脸色惨白,往软塌上一坐,用力揪起他的衣襟:“我信你个鬼,你是不是认识那小大夫……哎!哎——”
段泽昏了过去。
江知也满肚子火不知道往哪里发,气得牙都快咬碎了,把人往软塌上一扔,起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给他搭了个脉。
没事。
死不了。
这才怒气冲冲地走了。
陈三公子心情不好的消息,插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陈氏山庄。
人人自危。
只有宋阮什么都不知道,蹲在小厨房里,勤勤恳恳洗煎药用的砂锅,拿着个丝瓜瓤努力刷锅。
“砰”!
门被踹开了。
宋阮吓得蹦了起来,回头一瞧,人开始哆嗦:“三三三三公子……”
江知也满脸杀气腾腾,大步走来,拎鸡崽一样把人提溜起来,质问道:“你是不是跟段泽认识?”
宋阮惊慌失措:“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我、我生下来就没离开过梦溪……三公子饶命、饶命啊……呜呜呜……”
又哭了。
江知也心头忽然涌上了一阵躁意,紧接着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自己跟个半大的少年发什么脾气?是段泽不喜旁人近身,而自己恰恰好又是他最厌恶的断袖之流……
哪怕遵照师兄的嘱托,数年如一日地照拂着,所受的待遇却连个刚见面的小大夫都不如。
若说没有愤恨不平是假的,但又没法怨怼任何人,只能将所有乌七八糟的心绪一股脑堆在角落里,如同水缸里泡烂了的苦橘皮,透出腐烂的涩味。
江知也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甚至为此怄气到了晚上,连饭都没吃几口。
夜半时分,被软塌那边传来的压抑呻/吟和辗转动静给惊醒了。
江知也揉了揉眼睛,随手端起一盏烛台,爬下床,睡意朦胧地拖蹭着步子朝花窗下走去。
没待走近,就听到“咚”一声闷响,吓了他一跳。
江知也瞧着窗外连颗星都没有夜幕,迟疑了一下,举起烛台,慢慢挪了过去。
烛火照亮了地上黑漆漆的东西。
是段泽。
准确来说,是睡觉不老实掉下床还爬不回去的段泽。
意识到这点,江知也勾起嘴角,稍微幸灾乐祸了一下,蹲下来。
“喂。”
段泽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瞥了他一眼,哪怕如此狼狈的情形,眼中依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脸色不大好。
“你的腿我看……让大夫看过了,断了的骨头能接上,但是经脉就难咯。”江知也忍不住打击他,眸子在烛火映照下,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除非——”
“除非什么?”段泽居然接话了,神色平静,浅褐色的眼眸静静瞧着他,在烛光里宛如燃烧的通透琥珀。
江知也噎了一下。
虽然这么说是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是……
“除非百药谷行走死而复生。”
他说完,用探究的目光在段泽身上戳来戳去,似乎想从那副淡漠的面孔上窥见一星半点的悔恨或者愧疚。
段泽神情未变。
半晌。
他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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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不容易消下去一点的火气,又被这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一声“哦”给点燃了。
江知也猛地起身,甩下烛台,冷声道:“你就自己慢慢爬吧。”
说罢回床上睡觉了。
睡了大概有一刻钟,他又又又被吵醒。
江知也特别不高兴。
他踩着吧嗒作响小叶紫檀木屐,顺手又抄起一盏烛台,快步走到花窗下。
没办法,谁让他不仅怕黑,还怕鬼。
两支蜡烛的光芒交相辉映,窗下亮了一倍有余。
这回江知也终于瞧出了不对劲。
段泽半个身子趴在软塌上,已经囫囵入睡,但眉头紧蹙,额角汗湿,发丝湿漉漉地贴着脸颊,脖颈上泛着一层汗津津的水光,指尖无意识地划拉着床榻边沿,发出刺耳的声响。
似乎是被魇住了。
江知也摸摸下巴。
莫非……是因为做噩梦才掉下来的?难怪刚才臭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
再让他这么吵下去,自己今晚甭想睡了。
江知也嫌弃地“啧”了一声,放下烛台,弯腰去扶他,小声念叨道:“你要是敢吐,我就把你从窗子里扔出去,听见没……哎哟你做什么快撒手。”
段泽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摆弄自己,本能地伸手一捞,抓住了那人的手。
“……不要去。”
他说得又轻又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