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7)
忽然宋阮泪眼“唰”地就下来了,小溪似的潺潺流淌,哭得鼻尖都红了。
江知也:“!!!”
他也没料到居然会把人吓哭。
说到底这只是个性子绵软的半大少年,不是那些江湖老油条,犯不着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吓唬……失策了。
江知也无措片刻,拍了拍小大夫的背,笨拙地安慰道:“别哭了,没那么严重,过几个月就放了你。几个月而已,一晃就过去了……你、你再哭就多关一天!”
宋阮的眼泪顿时止住了。
这才对嘛。
江知也递给他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给新收的小弟布置了第一个任务。
“喏。按照上面的方子给我抓一剂药过来,多跑几个药材铺,分开买……你能不能擦擦手,字都晕开了。”
-
宋阮虽然爱哭,但还算靠谱。
从柴房里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就买齐了药材,混在给段泽买的药里,偷偷带了进来。
他来的时候,江知也正忙着折腾段泽。
段泽昏迷几日后终于醒了,无甚大碍,就是精神不太好,始终蔫蔫的,一句话也不说。
江知也正拿折扇挑着他的衣襟,当着屋里数人的面,命令道:“脱了。”
宋阮一个哆嗦,差点跪下。
段泽连眼神都欠奉。
屋外春光正暖,阳光从花窗里斜照进来,落在他眼底,却比北域的雪原还冷。
“你不脱 ,我可亲自动手了?”
小大夫越听越害怕,正打算悄悄溜走。
“来都来了,走什么?”江知也仿佛背后长眼睛,“留下。”
宋阮顿时不敢动了。
江知也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虽师从百药谷,但被带回去之前是个流浪的乞儿,被熏陶了这么些年,说话做事依然带着几分江湖草莽之气。
通俗一点讲,就是无赖。
如今更好了,和陈三公子的纨绔气质完美融合,丝毫没有破绽,浑然天成。
“来人,”他懒洋洋地叫道,“给本少爷按住他。”
立刻就有侍从应声上前。
段泽终于有了反应。
淡褐色的眼珠微微一动,朝他看来,没什么情绪。
“别碰我。”
“说话了?我还以为花钱买回来一个哑巴。”江知也笑起来,不紧不慢地重复道,“脱了。”
“……”
“要么识相点自己脱了,要么本少爷让人强行扒了你的衣服。你自己选。”
“…… ……”
段泽抿了抿唇,目露屈辱,慢慢脱去了上衣。不仔细看,很难看出他的指尖在轻轻发抖。
他身上到处缠着纱布,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江知也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臭毛病,从前在三伏天都穿的严严实实一丝不苟,光个膀子仿佛能要了他的命,这会儿脱件衣服更是比登天还难。
要不是怕被吐一身,他早就亲自动手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吓唬人?
“行了,都退下吧。宋阮,东西留下,人走。”
闻言,屋里七八个人瞬间跑了个干净,生怕走慢了。宋阮反应慢一拍,落在最后,慌里慌张被门槛绊了一跤,还不忘规规矩矩关紧了门。
江知也:“……”
自己看起来有那么急色吗?
一定是陈野的名声太差了。
他一边宽慰自己,一边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段泽脖子上还未完全褪去的掐痕。
果然,是四指。
还以为在绿柳楼那日看错了。
就在江知也仔细观察伤痕时,段泽微微仰起头,修长的脖颈紧绷成了一条直线,竭力躲避着近在咫尺的湿热呼吸,上面还有因为恶寒竖起的小疙瘩。
若非动弹不得——这种废物如何近得了他身??
虎落平阳……连利爪都被钳去。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兜头罩来,如陷入深潭泥沼,就连愤怒都搓不起一点火星子,只能无声无息地被它吞噬。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了百了……
江知也不晓得这家伙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看够了,就扔下扇子,起身去拿宋阮带来的东西,准备清点药材。
“把衣服穿起来。”
他只是今日忽然想起来段泽脖子上的伤痕有异,想确认一下。
但偏偏这家伙醒了,要扒衣服有点困难,估计动静不小,干脆多叫了些人过来,将陈三公子的恶行传出去,好让北派的人知道段泽究竟处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快些来营救。
如果知道日后的传言会离谱到什么程度,江知也一定再三思量,绝不主动扒某人的衣服。
可惜这会儿江神医并不知道,捉弄了段泽一番,因而心情十分不错,眼角眉梢都飞扬着神采。
段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怔了一下。